玉瓶在袖中轻轻一震，像是锅里的汤快沸了，咕嘟冒了个泡。洛璃不动声色，指尖一滑，将它推入桃源空间的夹层，顺手用一缕灵力封了口——这小动作做得熟练，跟现代炒菜前顺手关火一个利落劲儿。

她刚收好，营帐帘子“哗啦”被人掀开。

白袍老者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攥着玉笏，身后跟着两名执事，脚步齐得像是练过踢正步。端木云一个激灵从墙边弹起来，铠甲哐当响了一声；公孙宇头也不抬，手指在机关纹路上划得飞快；慕容雪则把药炉盖轻轻一合，炉火顿时暗了三分。

“联盟有令。”老者声音不高，却压得住场，“神秘组织残余未清，威胁仍在。现命叶洛璃一行，即刻启程，肃清残党，时限三十日。”

空气静了三息。

洛璃没说话，闭了闭眼。识海里，那朵半开的悟道莲忽然轻轻颤了一下，像是锅铲碰了锅边，叮——

她睁眼：“我接。”

老者点头，转身就走，连个“是否考虑”的余地都没留。执事收起卷轴，帘子一落，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任务，而是通知她天要下雨。

端木云挠了挠头：“这就接了？连敌人在哪都没说，总不能满大陆瞎转，边走边问‘嘿，你们是反派吗’？”

“任务没说，不代表没有。”洛璃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，瓶身微冷，映着帐内灵灯，瓶壁那道门形纹路若隐若现，“敌人就像这门缝里的风，看不见，但吹得人脊梁发凉。”

她把玉瓶放在桌上，轻轻一旋，三滴凝神灵露从中滑出，分别落入三人递来的玉盏。

“这是我园子里新结的，喝了能稳住灵海。”她笑，“别嫌寒碜，总比喝西北风强。”

慕容雪接过，指尖刚触到玉盏边缘，一股寒意顺着经脉窜上来，她眉头一跳，却没吭声，只默默将灵露一饮而尽。

公孙宇咂了咂嘴：“好家伙，这凉得跟冰镇酸梅汤似的，还是深井里刚捞上来的那种。”

“你喝的是灵露，不是饮料。”洛璃翻了个白眼，“再贫，机关修不好照样被炸成烟花。”

“我那套‘九雷锁魂阵’就差一道符文，明天准能搞定。”公孙宇拍胸脯，“再说了，有你这灵露补底子，我脑子都清醒了，昨儿还梦到上古机关图谱，醒来一画，居然对得上七成！”

“那你梦到敌人老巢没？”端木云灌下灵露，打了个哆嗦，“我梦到一群黑袍人围着火堆烤鸡，我还想凑过去要点翅膀，结果他们一回头——全没脸！”

“那是你饿的。”慕容雪淡淡道，“再敢乱吃战场捡的东西，下次我不救。”

“我这不是信任你嘛！”端木云咧嘴，“你就是我们的活体急救包，行走的丹药库，医修界的定海神针——”

“再夸我也不会给你多配一颗回灵丹。”慕容雪打断他，目光却落在洛璃身上，“你呢？灵海恢复得如何？”

洛璃正把玉瓶收回袖中，闻言笑了笑：“死不了。房东没催租，房客还能赖几天。”

她没说的是，刚才那一闭眼，识海中的桃源阁楼门缝里，竟浮出一行虚影：“残火不灭，薪传千里。”

她当时心头一跳，下意识在心里默念《九转食神诀》第一句口诀，那字迹才缓缓消散。

现在想来，倒像是空间在提醒她什么。

“任务接了，人也喝了灵露，接下来怎么办？”公孙宇靠在桌边，“总不能四个人满大陆找火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