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璃的木簪落在石阶上，发出极轻的一响。她没低头去捡，只是将散下的长发随手往后一拨，目光仍锁在那头静立不动的异兽身上。

它没有追击，也没有退入雾中，四蹄稳稳踏在冰霜未化的台阶上，鼻息缓慢，蓝瞳微敛，像一尊守门的古老雕像。

“别动。”洛璃压低声音，五指轻轻虚握，掌心还残留着方才那缕暖雾拂过的触感，“它让路了，但没走——说明咱们还没真正通过它的‘试炼’。”

端木云缓缓松开紧绷的肩胛，却仍半屈着膝，拳头未曾放下：“刚才那一嗓子差点震散我三魂七魄，现在耳朵里还嗡嗡的。”

“那是精神震荡。”公孙宇指尖在阵盘边缘划过，眉头微皱，“它不是单纯吼一声那么简单，是把寒气压缩进声波里，直接冲击灵脉节点。我布的镇灵符就是被这股力道震裂的。”

慕容雪从药囊里取出一枚淡青色丹丸含入口中，低声补充：“它攻击时，会先观察我们的反应顺序。比如它扑向洛璃，我在后方洒药粉，它只偏了半寸头，像是……特意留出空隙让我施救。”

“所以它不是在杀我们。”洛璃接话，眼神渐亮，“是在看我们会怎么配合。”

“合着咱四个站这儿，跟演戏似的？”端木云撇嘴，“它还是个考官？”

“差不多。”洛璃点头，“它要确认的，不是谁能打赢它，而是谁值得让它放行。”

空气微微凝滞了一瞬。

远处雾气缓缓流动，仿佛时间也被拉得绵长。异兽依旧不动，可那双眼睛，却悄悄抬了起来，正对着洛璃的方向。

“再来复盘一遍刚才的交手。”洛璃深吸一口气，手指在空中划出三道轨迹，“第一次突袭，直取面门，速度快，但收爪时留了余地；第二次扫向公孙的阵眼，破坏力强，可偏偏绕开了主连线；第三次逼退慕容，看似凶狠，实则落点都在她脚前三寸之外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它每一招都算好了不会致命？”端木云挠头。

“不止。”公孙宇突然开口，“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——它每次出招前，鼻尖都会凝出一团霜雾，像是体内寒气在汇聚。等那团雾扩散到拳头大小，下一秒必定发动攻击。”

“我也发现了。”慕容雪点头，“而且攻击之后，它会有短暂的停顿，大概两息时间。那会儿身上的寒气会往内收缩，像是在恢复。”

“周期性释放。”洛璃眸光一闪，“凝聚—爆发—回缩。就像呼吸一样有节奏。”

“那不就好办了？”端木云咧嘴，“等它呼完气，咱们趁它吸气的时候揍它！”

“想法不错。”公孙宇瞥他一眼，“问题是，它吸气的时候，我们也得活着。”

“所以不能硬拼。”洛璃迅速敲定思路，“我们要做的，不是挡下它的攻击，而是打乱它的节奏。只要抓住它释放后的空档，就能掌握主动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打？”慕容雪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