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片黑云升腾。再次狠狠贯入陷入混乱、尚未完全散开的匪兵阵中。
又是大片身影惨叫着扑倒。山路狭窄,人群拥挤,箭矢的杀伤力被放到了最大。
“蹲。”
“第三排,起,放!”
嗡——
第三轮箭雨接踵而至,几乎没有间隔。
冲下山道的匪兵彻底乱了。前面的人被射成了刺猬,后面的人被尸体绊倒,再后面的人想停住脚步,却被更后面狂涌而下的人流推搡着,身不由己地撞向前方的钢铁盾墙和那仿佛永不停歇的索命箭雨。
三轮,仅仅三轮齐射。
狭窄的山道入口,已经铺满了尸体和翻滚哀嚎的伤兵。
鲜血染红了褐色的山石和尘土。
土匪们冲锋的狂潮被硬生生钉在这片死亡地带。恐惧在幸存者眼中疯狂蔓延。
“稳住,冲过去,冲过去就赢了。”一个穿着西凉皮甲的小头目在混乱中声嘶力竭地吼叫,试图稳住阵脚。
然而,晚了。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”
三声低沉、苍凉、穿透整个战场的号角声,猛然从那钢铁盾阵后方冲天而起。
官道两侧,那片原本寂静无声、只有风吹叶响的茂密树林,骤然活了。
无数身上缠满藤蔓枝叶的身影,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幽灵,风一般冲出。
他们丢开身上伪装的枝叶,露出内里紧束的战甲,抽出背后雪亮的腰刀。
没有呐喊,没有咆哮,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两道洪流,无声无息地从侧翼一左右冲向山道上挤成一团、进退失据的匪兵。
刀光连成一片死亡的瀑布。
噗嗤,噗嗤,噗嗤。
利刃切开皮肉、斩断骨骼的声音密集爆响。
匪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侧翼和后方遭到致命打击。
惨叫声拔高了数倍。
人群彻底崩溃,像被捣烂的蚁窝,哭爹喊娘,丢盔弃甲,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,皆拼命想往回跑。
“杀——”山道入口,那道钢铁盾墙向前推进。
盾牌缝隙中,矛尖刺出。
刀盾手们沉默地迈步,挤压,挥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