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骏在马上微微颔首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队伍沉默地绕过城池,继续东行,仅留下城头一群惊魂未定的官吏面面相觑。
但也有胆大的,
路过留县地界时,须发皆白、以刚直闻名的留县县令,竟大开城门,亲率属官吏员,在道旁长揖。
“淮安亭侯高义!”
老县令的目光扫过那些纪律严明的士兵,落在后方屯田营和流民队伍上,“剿匪安民,活人无数。更难得约束部伍,秋毫无犯。老夫治留县多年,未曾见如此仁义之师。”他斟酌着用词。
刘骏这才勒住马,翻身下来。
“尊长谬赞。”刘骏抱拳还礼,“乱世求生,护一方生民,分内之事。”
两人在道旁略谈片刻。
老县令试探着问及屯田营。
刘骏只简单道:“流民无依,聚则为患,散则饿殍。授其田亩,教其战守,给其活路,或可稍安。”
回答言简意赅,却字字落在老者心头。
他看着刘骏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,最终只是深深一揖,叹道:“侯爷,非常人也!”
简单休整补给,继续上路。
时光匆匆,一路前行。
徐州主城高大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青灰色的城墙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厚重。
城门紧闭,吊桥高悬。
城楼上,刀枪如林,戒备森严。
斥候飞马回报:“侯爷!徐州刺史陶公,遣人在城外迎接。”
刘骏抬眼望去。
果然,城门侧前方,一队衣甲鲜明的徐州兵护卫着几顶青布小轿。
轿帘掀开,一位身着绯袍、面容清癯、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当先走出,正是徐州刺史陶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