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钱粮。
盐、纸、布、玻璃、糖、酒……
除了钢铁,只要能换粮食,不惜代价,给我往外面运。跟那些囤粮的世家大族买。高价买。”
“原材料不能停,往外发消息,只要商人运粮食物资来淮安,商品价格打八折。不!打六折。”
糜竺张了张嘴,终究没敢多劝,只是声音发苦:“侯爷,钱粮流水一样出去,支撑不了多久,万一……”
“撑不住也要撑。没有万一。”
刘骏打断他,“告诉所有百姓,淮安就是他们唯一的活路。不想饿死,就给我拿出吃奶的力气干活。开荒。做工。谁懈怠,谁偷懒,军法从事。”
刘骏没说出口的是,真有万一,他有兵,有人,有刀,还真能让自己饿死不成?
见刘骏眼中闪过凶光,想起接应流民时,他勒索沿路士绅的事。糜竺的身体不由得一颤,深深低下头:“诺。”
刘骏笑着拍拍他的肩头:“子仲,放心,挺过这一段时间,淮安必然迎来辉煌。淮安的商品独一无二,无需忧心。”
这话糜竺倒也认可,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怎么挺过这段时间。
糜竺得了刘骏批下的新文书,告退离去。
书房里只剩下刘骏,他盯着地图上那个不断扩大的淮安城轮廓,并没有太多的担忧。
三十万流民,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,是个很庞大的数字。但对刘骏而言,还不到一个现代小县城的人口。
这点人他都养不活,还不如早点洗洗睡得了,还想什么争霸的美梦?
与此同时,侯府院落的另一处。
蔡邕的书房,门窗紧闭着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墨香,却压不住那令人窒息的气氛。
蔡琰跪坐在蒲团上,腰背挺得笔直,面前矮几上摊着厚厚的素纸,《女诫》的墨迹已抄写了小半。
她握着笔的手指发酸发胀,却不敢停下。
蔡邕背对着她,站在书架前,手指拂过一封书信。
老人花白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