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庶笑着躬身作揖:“主公何苦此刻急于跳入漩涡中心?”
刘骏听着徐庶的分析,脑海中闪过原本历史上徐州的命运:刘备接手徐州后旋即被吕布偷袭,后又与曹操、袁术反复争夺,战乱不休,几乎被打成一片白地……
陶谦那两个儿子吓得不敢接位,不就是因为知道徐州已经是个火山口吗?
刘备能暂时坐稳,靠的是他与陈登等本地豪强的关系,但那种关系同样是一种束缚。
自己若取了徐州,立刻就要面对所有矛盾,淮安的超前制度与旧有势力的冲突将会空前激烈。
界时,外部强敌环伺,内部不稳……元直说得有理,这确实是一杯诱人却有毒的美酒。
想通此节,刘骏豁然开朗,眼中犹豫尽去。
“元直之言,真乃金玉良言,拨云见日。”
刘骏长身而起,斩钉截铁道:
“此时取徐州,无异于火中取栗,非智者所为。便依元直之策,这徐州牧的虚名,不取也罢。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:“即刻准备,本侯要亲赴彭城,为陶使君奔丧。”
数日后,彭城郊外,烟雨凄迷。
一支数千人的军马逶迤而来。
队伍前方,刘骏一身素白缟服,骑在雄骏的乌骓马上,赵云、徐庶等高级文武亦皆着白衣,手臂缠着白布。
身后亲卫营同样皆臂缠白布。气氛肃杀。
沉重的州牧印绶,终究系在了刘备腰间。
州牧府挂满惨白的丧幡,细密的雨丝又开始飘落,沾湿了幡布,也沾湿了府门前肃立的甲士铁甲。
哒、哒、哒。
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数骑在众多士兵护卫下穿过州衙前的人群,在府门前勒住。
当先一人,一身素白麻衣,身形挺拔,正是淮安侯刘骏。
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几缕黑发,更衬得他面容沉静。
他身后半步,赵云按枪端坐马上,银甲在灰暗天色下泛着冷光。其目光扫过之处,无论是值守的徐州兵卒,还是远处窥探的百姓,无不下意识地垂首屏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