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醇厚浓郁的药香,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。
这香气并非寻常药那般刺鼻,反而像是融合了无数种珍稀药材的精华,闻之令人心绪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。
宋姝菀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,缓缓掀开眼帘。意识回笼的瞬间,她猛地坐起身,目光迅速扫视四周,一片全然陌生的环境。
身下是铺着素锦的床榻,房间以淡青色石砖铺地,中央摆放着一个炭盆,里面银炭烧得正旺,发出细微的噼啪声。
屋内陈设简洁,却处处透着雅致,多宝阁上摆放的不是古玩玉器,而是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干枯药材和造型奇特的玉瓶。
许是久无人居,尽管炭火温暖,仍透着一股空旷的清冷。
她的视线落在床边小几上那个正袅袅吐着青烟的紫铜香薰炉上,那独特的药香便是来源于此。
宋姝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,还是早上出门时穿的那套月白云锦袄裙,并无异样。
她穿上放在床边的软底绣鞋,走到雕花木门前,手刚触到冰凉的门板,那门却吱呀一声,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一股微凉的晨风趁机涌入,宋姝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
抬眸望去,门口站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,约莫十五六岁,穿着普通的棉布衣裳,面容清秀,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。
那少年乍一见到她,目光触及她昳丽的容颜,脸上瞬间浮起两团红云,慌忙低下头,不敢与她对视,声音也磕磕巴巴:
“你……你醒了?”
看这衣着打扮,像是此处的小厮。
宋姝菀心下稍定,迅速回想起来,之前在马车里小憩,突然闯入一个蒙面人,用沾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……之后便不省人事。
竟敢在尚书府门口公然绑人,这背后之主,当真是嚣张至极!
不过看眼下这环境,清幽雅致,不似匪窟,倒像是一处避世的居所。
绑她的人,究竟是谁?目的何在?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宋姝菀按下心头的惊疑,放缓了声音问道,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。
那少年头垂得更低,耳根都红透了:“我……我叫三七。”
“三七,”宋姝菀语气愈发温和,如同春风拂过湖面,
“你能不能告诉我,这里是什么地方?你的主人是谁?我……能不能见见他?”
三七却像是受惊的兔子,连连摇头:“姑娘若是醒了,有什么需要的就和我说,我去帮姑娘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