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北听到这些话,下意识就看向宋姝菀,按照他对这位二小姐以往性情的了解,此刻她应该已经冲进去,指着何氏的鼻子骂回去,然后和护母的宋姝静吵得不可开交,最后让太子殿下头疼不已……
然而,宋姝菀没有。
她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,恶毒的辱骂击垮了,眼圈迅速泛红,蓄满了晶莹的泪水,却倔强地没有立刻落下。
那强忍委屈的模样,比任何歇斯底里的争吵都更具冲击力。
萧玦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深邃的眼眸中一片冰封的寒意。
他从未亲自来过这庄子,只听元北偶尔提起,说宋姝静的母亲何氏是个热情朴实的妇人。
如今亲眼所见,亲耳所闻,才知竟是这般粗鄙不堪,满嘴污秽的泼妇!
“我没有……”
一道带着颤音的,细微的哭腔响起,如同受伤幼兽的呜咽。
萧玦看向身侧的宋姝菀。她明艳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,更衬得那双殷红含泪的眸子如同被雨水打湿的海棠,我见犹怜。
泪水终于承受不住重量,一滴滴滚落,她立刻抬起手,用萧玦给的那方帕子,慌乱又委屈地擦拭着。
“殿下,”
她声音哽咽,带着浓重的鼻音,“我……我有些不舒服,想先回家了。”
话落,她不再看任何人,像是无法再承受这巨大的羞辱和委屈,转身匆匆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,背影单薄而仓皇,仿佛急于逃离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。
宋姝静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什么,挽回什么,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,萧玦已经率先开口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:
“姝静,你进去看看吧。孤先送你妹妹回府。”
不等宋姝静回应,萧玦又对元北吩咐道:“元北,护送婉清郡主安全回国公府。”
宋姝静身子猛地一僵,难以置信地看着萧玦:“殿下?”
她身边的丫鬟紫茵连忙低声劝慰:“小姐,殿下或许只是担心二小姐受了委屈,顺路送她回去罢了,您别多想。殿下不是也没多说什么吗?”
宋姝静紧咬下唇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死死盯着萧玦快步追上宋姝菀,两人前一后上了那辆原本属于太子的,宽敞华丽的马车。
别多想?
没多说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