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边有动静!”
“像是个孩子的声音?”
“过去看看!”
隐约的人声顺着风飘来,带着浓重的、陌生的口音,但语气中似乎带着惊疑和一丝……警惕下的善意?
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光影。他攥紧了怀里那串温热的镇煞钱和那枚破铃铛,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依仗的东西。
很快,几盏防风的马灯照亮了树洞前的雪地。灯光下,出现了四五个人影。他们穿着厚重的、满是风尘的羊皮袄,头上戴着遮风的皮帽,脸上蒙着挡雪的围巾,只露出一双双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。他们牵着几匹驮着沉重货物的骡马,骡马脖子上挂着的铜铃还在叮当作响。
这些人身材高大,动作矫健,浑身散发着一种长途跋涉的疲惫和风霜气息,眼神里透着底层劳力特有的粗糙和警惕,但似乎……并没有那种地痞流氓的凶戾之气。更像是一队赶路的脚夫或者小商贩。
为首的一个汉子,约莫四十岁年纪,脸颊被冻得通红,眉毛上结着霜,他举着马灯,警惕地朝树洞里照了照。当灯光落在蜷缩在角落里、脸色惨白如纸、浑身瑟瑟发抖、几乎不成人形的陈默身上时,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和怜悯。
“是个娃子!咋冻成这样了?”他回头对同伴说了一句,口音很重。
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,看到陈默的惨状,都纷纷议论起来。
“造孽哟,这大冷天的……”
“看样子是受伤了,腿好像不对。”
“就他一个人?哪来的娃子?”
那为首的汉子蹲下身,尽量放柔了声音,但依旧带着沙哑:“娃子,你咋一个人在这荒山老林里?你家大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