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风的嘴角,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。
“你猜猜,不出十分钟,医院会不会打电话通知你,你妈的账户余额不足,请立刻缴费,否则就停药?”
“你再猜猜,你那个宝贝弟弟,会不会接到他老板的电话,让他明天不用去上班了?”
“还有你爸,他那个小破厂,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,消防,税务,工商,马上就上门服务,一条龙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?”
“哦,对了,还有你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。房东的电话我也有。让他把你们一家人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,你说,难吗?”
每一句话,都像是一记重拳,狠狠地打在江舒悦的胸口。
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惊恐地看着楚风,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。
“你……你不能这么做……这是犯法的!”她用尽全身力气,挤出这么一句话。
“犯法?”
楚风笑了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江舒悦,你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?你跟我谈法律?”
“我告诉你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规则,是用来打破的。”
“我有的是办法,让他们在规则之内,走投无路,生不如死。”
“不信,你大可以试试。”
楚风收起笑容,脸色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试试看,是你敲门的动作快,还是我打电话的速度快。”
他拿出手机,当着她的面,找到了一个号码。
屏幕上,“消防队长老王”几个字,刺得江舒悦眼睛生疼。
“你选。”
楚风把手机屏幕对着她,拇指悬停在拨号键上。
“我数三声。”
“三。”
冰冷的数字,从他的嘴里吐出。
江舒悦的心脏,猛地一缩。
她看着那扇近在咫尺的门,门后,是她的母亲。
她又看着楚风手里的手机,手机里,是她全家的命运。
一边是亲情。
一边是地狱。
她该怎么选?
“二。”
楚风的声音,再次响起。
江舒悦的脑子里,一片空白。
她仿佛能看到,母亲被赶出病房,弟弟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,父亲对着被查封的工厂嚎啕大哭。
而这一切,都只是因为她的一念之差。
不!
不能这样!
她不能害了他们!
“一。”
就在楚风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。
江舒悦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扑过去,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。
“不要!”
她尖叫出声,声音凄厉而绝望。
“我选……我选第一个……”
“我跟你回去……我跟你回去!”
江舒悦的指甲,因为用力而深深地掐进了楚风的手臂。
但楚风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看着她脸上纵横的泪水,看着她眼中那片死灰般的绝望。
他知道,她心里的那点可笑的坚持,那点自以为是的亲情,已经被自己彻底击碎了。
从这一刻起,她才算真正意义上,是他的人。
一个没有了退路,只能依附于他的宠物。
“早这样不就好了。”
他收起手机,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非要逼我发火,你才肯听话。”
他拉开江舒悦的手,动作算不上温柔,甚至有些粗暴。
江舒悦踉跄了一下,险些再次摔倒。
她看着自己的双手,上面还残留着他手臂的温度。
可是,她的心,却是一片冰凉。
她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她痛苦地意识到,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所谓的两个选择,从一开始,就只有一个答案。
小主,
楚风根本不会给她选择家人的机会。
他今天出现在这里,就是为了彻底斩断她的后路,让她认清现实。
现实就是,她和她的家人,都是他手心里的蚂蚱,只要他稍微一用力,就能把他们捏得粉碎。
什么亲情,什么母爱,在绝对的权力和金钱面前,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她以为自己回来,是寻求慰藉,是寻找最后的希望。
现在看来,她只是自取其辱。
楚风说得对,她妈现在看到她,第一个问题,绝对不是问她过得好不好,辛不辛苦。
而是问她,从楚风那里,又搞到了多少钱。
多么可悲,又多么可笑。
江舒悦闭上眼睛,两行清泪,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。
这一次,不是为了博取同情,也不是因为委屈。
而是为自己。
为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,可以靠自己改变一切的江舒悦。
那个江舒悦,已经死了。
死在了这个冰冷的医院走廊里。
死在了楚风那双冷漠的眼睛里。
“哭够了?”
楚风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。
“我没兴趣在这里看你演林黛玉。走了。”
他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很大,捏得她生疼。
他拉着她,就像在拖着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,朝着电梯口走去。
江舒悦没有反抗,也没有说话。
她只是麻木地被他拖着走,脚步虚浮,眼神空洞。
在经过病房门口的时候,她的脚步,下意识地顿了一下。
她扭过头,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。
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,映不出里面的情景。
但她知道,她的母亲就在里面。
或许,她再也没有机会,再也没有资格,敲开这扇门了。
再见了,妈妈。
女儿不孝。
她在心里,默默地说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