韶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,随手将包放在腿上,语气轻描淡写地揭过伤势,转而说起正事,“对了,从今天开始我休一周假,队里要是有急事,你多配合叶哥处理,实在拿不定主意再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余睿低低应了一声,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扫过她的胳膊,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,莫名地更沉了。
上午韶华从市局匆匆离开后,就再也没回来过。他心里揣着不安,绕到房局办公室外,借着汇报工作的由头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,得到的却只有一句“沈队在配合国安执行秘密任务,具体内容全程保密”。
那一刻,他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,疼得从灵魂深处发冷。
曾几何时,他提起沈韶华,心里还带着几分轻慢——觉得她不过是个靠着康华集团的家世、靠着徐崇山的关系,才能在警局里顺风顺水的富家娇娇女。除了空有一张漂亮脸蛋,没什么真本事。
可现在呢?她已经站到了他连任务内容都无权知晓的高度,耀眼得让他不敢直视。
他突然有些庆幸,之前几次借着工作名义提出的约会邀约,都被韶华以“忙”为由婉拒了。
若是当时真的约成了,现在旁人会怎么议论?
“余三少攀高枝”“靠女人上位”“借着沈队的光芒才混得风生水起”·······
这些话像针一样,扎在他的骄傲上。
他是余家三少,自小在优渥家境里长大,学业、社交从未落于人后,向来是圈子里公认的“人中龙凤”,怎么能容忍自己活在别人的光芒下?
韶华的优秀,像一把锋利的刀,刺破了他维持多年的从容,也刺痛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。
以至于他下意识忽略了,每次看到韶华在审讯室里条理清晰地质问嫌疑人、在案发现场细致排查线索时,心底涌起的那丝欣赏,甚至还有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喜欢。
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这种“不平等”的境地下靠近她。
他要等,等自己变得足够强,强到能独当一面,强到提起沈韶华时,旁人会说“余睿和她很配”,而不是“余睿配不上她”。
只有到那时,他才能理直气壮地站在她面前,说出藏在心里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