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回应依旧及时,没有一丝不耐烦。
他就这样一遍遍地喊着,韶华就一遍遍应着,简单的对话里,却藏着最真挚的依赖与守护。
良久,胡杨吸了吸鼻子,带着一丝憧憬说:“姐,你要是我亲姐就好了。”
韶华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:“落地为兄弟,后边那一句是什么?”
“何必骨肉亲!”胡杨下意识地接道,随即反应过来,眼睛瞬间亮了,兴奋地说,“回去我就找韶光结拜去!
以后姐就是我亲姐,我给你养老!他要是不同意,我就哭——我现在可会哭了!
姐,我刚才哭的是不是特别可怜,特别招人心疼?!”
韶华被他这副活宝样子逗得笑出声来,清朗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。
她知道,这孩子是真的没留下心理阴影了,那颗因创伤而惶恐的心,已经重新变得鲜活起来。
她脚步不停,背着他一步步走向远方——那里有等待他们的灯火,有温暖的家,还有等着他们回家的人。
韶华的精神力已消耗大半,为防途中再遇危险,她必须留一半精神力控制系统。
加上之前一路狂奔一千多米,此刻后背还背着一米八的胡杨,饶是她体质远超常人,也早已濒临极限。
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,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公路在晃动,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浸湿了鬓发,黏在脸颊上格外难受。
天快亮时,远处终于传来汽车引擎声。
一辆货车缓缓驶来,韶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用尽最后力气挥手拦车。
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看到路边背着人、浑身是汗的韶华,连忙停车询问。
韶华声音沙哑地说明情况,报了警后,刚把胡杨扶上车,自己就眼前一黑,直直地倒了下去,彻底脱力。
另一边,胡平生在韶华家的客厅里坐了一夜。
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,他的眼睛布满血丝,头发乱糟糟的,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