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所脸上的疲惫更甚,重重叹了口气:"查了。怎么没查啊!那可是事关人命的案子啊!
但他那三个亲生儿女死活不让解剖,说什么死者为大。这我们也能理解,在华夏的老传统嘛。
而且我也没证据证明老爷子是被害的啊,也不能强行尸检。只能找给老爷子看病的卫生室大夫了解情况。
那大夫说老爷子本身就有心脏病史,这次确实是死于心梗。
所里有经验的老警察也看了,现场没发现打斗痕迹,老爷子的体表也没有外伤,确实符合心梗死亡的特征。"
"哦。"沈韶华点了点头,又问,"那尸体呢?"
赵所耸了耸肩,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:"在殡仪馆呢。
按规矩现在不能土葬,今天本来是该火化的。
但赵明亮一报案,殡仪馆那边也不敢贸然处理,就按规矩先收敛起来了。
那边还在得等咱们这边给出明确结论,那边才敢烧——不然出了问题,谁也担待不起啊。"
沈韶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节。
赵明亮报案称老爷子被害死,虽然目前没有任何他杀嫌疑,但只要案件没撤销,殡仪馆就必须谨慎对待。
她也理解为什么这个案子没往市局上报。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,连立案的证据都不足,就算报上去,刑警队也不会受理。
毕竟刑警队的精力有限,要是连这种没有证据、全靠猜测的案子都接,那别的重案要案就不用管了,非得忙死不可。
楼道里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大厅里隐约传来的争执声还在断断续续地飘过来。
沈韶华看着赵所鬓角的白发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基层派出所的工作就是这样,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案,却满是家长里短的琐碎,可偏偏这些琐碎里,藏着最真实的人间百态,也最磨人。
沈韶华听完赵所的话,指尖在矿泉水瓶上轻轻敲了敲,抬眼说道:"来都来了,我去看看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