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府衙内一片寂静,只余虫鸣。
宋华安坐在案边,拿出尹玥写给她的信,临川府的官员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同门之谊,最关键的是像蛛网一样的姻亲关系,而且大部分官位好几年都没有变动过。
想起白日里那惊鸿一瞥的月白身影,以及百姓的那一声声先生都让宋华安感到窒息。
“殿下,夜深了,该睡了。”
闻言,宋华安转身看向顺德普通又祥和的面容,突然笑了。
“殿下,这是怎么了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突然想到法子了。”
次日清晨,宋华安以体察民情为由,拒绝了知府的安排,只带着夏生以及两个贴身侍卫,便装出了府衙。
她没有去往繁华的市集,而是信步朝着昨日经过的明德书院走去。
虽是清晨,但已有朗朗读书声,宋华安没有进去,只站在书院外细细观摩那些碑文。
碑文前不止她一个,还有一些学子乃至普通百姓,他们无一对书院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敬重,甚至可以说是虔诚。
这种教化昌明、官民和谐的景象莫名诡异,正当她沉吟之际,一个温和清亮的声音自身侧响起,“昨日车驾匆匆,未能远迎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宋华安蓦然回首,就见昨日瞥见的那位月白儒衫少女,正站在一株垂柳下,静静地看着她。少女身姿挺拔,面容清丽,并无寻常人见到皇亲国戚的惶恐,也无刻意逢迎的媚态,只余不卑不亢的从容。
宋华安直起身,笑着回望她,“你认得我?”
少女缓缓上前,“殿下风姿,非常人可比。且昨日知府大人率众迎接,阵仗不小,学生虽在院内,亦有所闻。”
“学生?”宋华安抬头,目光扫过书院门楣上“明德书院”四个鎏金大字,“姑娘气度非凡,不知是否要参加今年的春闱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