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……是。”
“柳林铺位于清河县南,临着清水河,本官记得不错吧?”
“对,对,临着河。”
“哦?”少卿语气平淡无波,“那倒是奇了。本官查阅过近五年豫州方志与河道文书,清河县境内,唯有‘柳林集’,却从未有过‘柳林铺’之称。这‘柳林铺’之名,你是从何得知?”
只此一问,那人瞬间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堂外围观的百姓也看出了端倪,响起一片嘘声。
少卿不等他拖延,继续追问:“再者,你言及三月十五遭遇兵祸,村庄被焚,逃亡豫州城。但据豫州府上报的文书,三月中旬,清河县境内风调雨顺,并无任何走水或匪患记录。你村的里正、邻保,如今安在?可有人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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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……都死了……”
“全都死了?”少卿声音微沉,“那便是死无对证了?” 她目光转向其余几人,“你们呢?籍贯何处,亲人邻里,总能说出一二吧?”
那几个流民支支吾吾,连豫州下辖的几个县名都说不全,口音更是南腔北调,与豫州官话相去甚远。
此时,一直沉默的刑部侍郎也开口了,“尔等身形健壮,虽然面有污垢,但手脚粗大,肌肉结实,与寻常历经磨难、食不果腹的流民大不相同。倒像是……常年做力气活的健仆,或是……行伍之人?”
这话直指要害,宋华安不自觉扭了扭脖子,感觉自己准备的草稿是半点都用不上。
大理寺少卿趁热打铁,命令道:“来人,验看他们手掌、肩胛!”
衙役上前,强行摊开几人的手掌,只见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,虎口处尤其明显,这是长期握持兵器或干重活留下的痕迹。再扯开肩部衣物,肩胛处亦有常年负重形成的压痕与旧伤。
“哼!”都察院御史冷哼一声,“好一群流民!手掌茧厚似武夫,肩有压痕如役卒,口音杂乱非豫州,所述地理多谬误!尔等究竟受何人指使,竟敢在天子脚下,污蔑亲王,扰乱朝纲,还不从实招来!”
闻言,那几个流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瘫软在地,涕泪横流。
“大人饶命!大人饶命啊!小的们也是受人指使,拿了钱财,才……才胡说八道的!”
“是谁指使?”大理寺卿厉声喝问。
宋华安抬头看着坐在上首的几人,面生极了,很少见三司意见这么统一的,是真的替天行道,还是另有隐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