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晓阳想起自己也曾独自来过古庙几次,却从未遇见过她。潮城这么小,卫校更小,他们竟错过了这么多次相遇的可能。
青龙古庙的红墙在夕阳下格外醒目。这座始建于明代的小庙几经修缮,飞檐翘角上蹲着褪色的石兽,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。绕过庙前香炉,两人沿着石阶下到沙滩。这里比南春桥那边清净许多,沙粒更细,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。
詹清容突然指向江面,白鹭。
一只白鹭单腿立在浅水处,优雅如芭蕾舞者。詹晓阳屏住呼吸,生怕惊扰这静谧的画面。白鹭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存在,振翅飞起,在江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。
真美,詹清容轻声说,像首诗。
你的诗作进展如何?”詹晓阳脱口而出,随即想起她投稿广播站的几首作品。
詹清容弯腰捡起一片贝壳,诗能把说不清的感觉凝固下来,像......她思索片刻,像琥珀里的昆虫。
这个比喻让詹晓阳心头一颤。他想起自己那篇《路》,正是试图把离乡的复杂心绪在文字里。
你那首《异乡的根》,詹晓阳小心地说,写得很好。
詹清容惊讶地抬头:你记得标题?
记得,詹晓阳耳根发热,里面那句我们这些异乡的苗,终将在新的土壤里长出自己的姿态,我......抄在笔记本上了。
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,詹晓阳感到一阵暴露自己的羞赧。但詹清容眼中的光亮让他觉得值得——她嘴角微微上扬,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,像夕阳染红的云彩。
谢谢,詹清容声音轻柔,其实......我也常听你的投稿。《路》的最后一段,我背下来了。
詹晓阳心跳漏了一拍。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文字会被别人记住,更别说是被詹清容记住。
前世里,那场大雨的邂逅后,她在詹晓阳的心里埋下了根,也正是今天再次相遇让詹晓阳开始萌芽了。
之后他们非常含蓄的交往着,并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甜言蜜语,更多的是嘘寒问暖互勉互励。
这样若有若无的朦胧关系保持了两年,而这两年刘小惠似乎看的明了,她很有意的在保持着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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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有一天他收到詹清容的来信,字里行间依然很含蓄,信里明确了只是好友,没有上升其他的关系。
那时候詹晓阳在汉城卫校上学了,他记得,那会满大街都在播放那首《心太软》。
这一世里,既然能重新来过,那就好好的重新选择吧。詹晓阳还是若即若离的跟着詹清容走在沙地里。
两人走到一处干爽的沙地坐下。詹清容小心地把教材放在一旁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笔记本。
我有时候会写点东西,詹清容翻开本子,乱七八糟的,不像你那么正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