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卷着铁锈味的血雾,刮过四人染血的衣襟。
陈启踩着碎石走在最前,斩魂刀的刀鞘上还沾着罗烈昨日狂暴时溅上的黑血。他回头看了眼队伍——苏离的发间星纹簪泛着幽绿微光,每走两步就要扶一下发晕的额头;罗烈的玄铁巨斧扛在肩上,斧刃上的血渍已被擦净,但他握斧的指节仍泛着青白,显然杀业反噬的后遗症未消;杨少白怀里抱着半块龟甲,那是苏离昨日碎裂的本命法器,此刻正用布帛裹着,渗出的金血在布上洇出暗纹。
“快到了。”杨少白忽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。他抬手指向山坳尽头——那里有座被藤蔓缠绕的青铜祭坛,祭坛中央立着根通天石柱,柱身上刻满扭曲的星轨纹路,“星殒之核的入口,就在石柱底下。”
苏离扶着膝盖喘了口气,抬头看向祭坛。她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石柱周围的空气里漂浮着无数黑色光点,像被风吹散的灰烬,每粒光点里都映着一张扭曲的人脸,正是他们在幻象中见过的被诅咒的村民。
“是……怨魂。”苏离的声音发颤,“九幽邪后用他们的魂魄镇压了入口。”
罗烈将玄铁巨斧往地上一杵,斧刃插入泥土三寸:“管他什么怨魂,老子劈了便是!”他刚要迈步,却突然捂住胸口闷哼一声——杀业反噬的痛意如潮水般涌来,他的视野里又浮现出那些血色画面:村民们举着火把喊打喊杀,他的斧头劈开妇人的头颅,婴儿的啼哭混着骨头碎裂声……
“老罗!”杨少白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他。他将怀里的龟甲塞给罗烈,“含着,能镇痛。”
罗烈咬着龟甲,清凉的触感顺着喉咙漫开,压下了翻涌的杀意。他盯着杨少白染血的袖口——那是昨日为他挡斧时留下的伤口,此刻正渗出淡金色的血,与龟甲的金光交相辉映。
“谢了。”罗烈低声道,喉结滚动。
陈启握了握斩魂刀的刀柄,刀身上的蓝光突然亮起。他能感觉到,刀里的四门印记在共鸣——摸金的蝉纹、发丘的星轨、搬山的山纹、卸岭的斧痕,此刻正随着星柱的星轨纹路轻轻震颤,像在回应某种召唤。
“走。”陈启率先迈步,斩魂刀的刀鞘敲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邪后的残魂既然来了,就让他尝尝四门联手的滋味。”
四人刚走到祭坛边缘,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石柱周围的黑色光点骤然凝聚,化作无数只漆黑的手,抓向他们的脚踝!
“小心!”苏离尖叫着后退,星纹簪爆发出刺目绿光。她的指尖按在青石板上,星纹如蛛网般蔓延,将靠近的黑手灼烧得滋滋作响。
杨少白则从怀里摸出三张雷符,手指翻飞间布下“雷火连环阵”。紫色的雷光在符纸上跳动,落在黑手群中,瞬间炸开一片焦糊的臭味。
罗烈甩了甩发懵的脑袋,玄铁巨斧横扫而出。斧刃劈开黑手的瞬间,黑血飞溅,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。“这玩意儿……比邪修还扛揍!”他骂了一句,却不敢怠慢,挥斧的速度更快了。
陈启的斩魂刀则划出一道圆弧,刀芒如电,将最密集的黑手群拦腰斩断。他能感觉到,刀里的四门印记在发烫——这些黑手里,竟混杂着九幽邪后的残魂气息!
“是邪后在搞鬼!”苏离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想阻止我们进星核!”
话音未落,星柱突然发出“嗡”的一声轻鸣。柱身上的星轨纹路亮起,化作一道金色光幕,将黑手群挡在外面。四人趁机冲到祭坛中央,抬头看向石柱底部——那里有道半人高的石门,门上刻着四个古字:“四门同契”。
“是祖师的传承阵。”杨少白的眼睛亮了起来,“需要四门血脉同时注入才能打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