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南角的夜风卷着潮湿的泥土味,吹进书房时,烛火猛地一晃。陈墨站在窗前,手指缓缓摩挲着那枚狼头令牌,眼神沉如深潭。
“刺客抓到了?”他问。
门外侍卫低声道:“人还没醒,但属下已安排妥当。”
“带我去。”
柳如烟与慕容雪几乎同时开口,两人对视一眼,谁也没让。
片刻后,三人来到庄园西隅一间静室。刺客被反绑在椅上,脸肿得不成样子,嘴角还挂着一道新鲜血痕。地上散落着几根细铁丝和一张残破布帛——正是从他身上搜出的地图。
柳如烟蹲下身,指尖轻轻拂过那张地图,纸张粗糙,边角已经发毛,墨迹也有些晕染开来。她将布帛凑近鼻尖嗅了嗅,眉头微蹙:“有股子旧油灯的味道。”
“三年前的东西。”陈墨接过地图,目光落在标注“癸卯年冬”的位置,“那时候我们在做什么?”
“那时你在庐州刚站稳脚跟,李玄策还在朝中周旋,三皇子……”慕容雪顿了顿,“正在筹谋夺嫡。”
“也就是说,这张图不是为了今天准备的。”柳如烟轻声说,“而是临时拿来顶替用的。”
“他们想让我们以为是旧账未清。”陈墨冷笑一声,“可我从不觉得突厥会这么蠢。”
慕容雪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木板,冷风扑面而来。她眯起眼,看着远处粮仓方向闪烁的灯火,忽然道:“他们不会只来一次。”
陈墨点头:“所以我们要让他们再来。”
……
审讯持续到天明,刺客始终闭口不言。他的嘴被撬开三次,牙缝里却什么都没吐出来。柳如烟靠在墙边,望着窗外灰白的天色,忽然低声问:“你们有没有发现,他的指甲缝很干净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慕容雪回头。
“一个翻墙潜入的人,指甲缝里不该有一丁点泥垢。”柳如烟走到桌边,拿起一根细针,轻轻挑开刺客左手食指边缘的一层皮——果然露出一抹青灰色。
“假的。”她皱眉,“他根本没碰过墙。”
“也就是说,他是被人送进来的。”陈墨语气平静,却透着寒意,“有人帮他在外面制造翻墙的假象,然后把他丢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