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深处,火把摇曳。墙上刻着大幅地图,正是陈氏庄园周边地形,标注多处水源与工坊位置。北墙另有一图,细致描绘金穗稻田水渠,七处节点以红点标记,旁书“爆破”二字。
陈墨目光一冷。
密室角落,一名魁梧男子正欲吞下药丸,被慕容雪一箭射落。她跃入室内,连弩抵其咽喉。“再动,下一箭穿喉。”
男子面如铁石,不语。
陈墨上前,从腰牌夹层取出一枚铜牌——正是苦力昨夜从地窖入口拾得之物,上刻狼头纹样。他将其置于案上,推至对方面前。
“你认得这个。”
男子瞳孔微缩。
“突厥可汗已将你列为弃子。”陈墨声音平静,“李氏商船三日前在登州被扣,你主子连救都不敢救。你还替谁守口?”
男子咬牙,仍不言语。
李青萝提药箱而入,取出银针,三针刺入其颈侧与腕脉。片刻后,男子呼吸急促,额角渗汗。她又点燃一炉曼陀罗花雾,青烟缭绕,男子眼神渐涣。
“说。”陈墨只吐一字。
男子喉头滚动,终于开口:“草原已有金穗稻……可汗亲见,亩产三倍于粟。他说,若不毁你工坊,十年后突厥牧民将无粮可食,只能南下乞活。”
他喘息片刻,又道:“火药配方、水车图、连弩阵——每一样传入,都让我们部落长老夜不能寐。可汗下令,不惜代价,断你根基。”
陈墨未动。
“我们只负责毁器、断渠、焚图。真正要你命的,不在草原。”
“是谁?”
男子嘴角抽搐,似笑非笑。“你查到的每一步,都有人通风报信。你以为假死药为何能流入天工阁?为何冶铁坊的机关标记,会与墨家禁术一致?”
陈墨目光一凛。
“我只知……有人许诺,事成之后,淮南归士族共治。李公子亲笔书信,说你陈墨不过是个窃国之贼,迟早身败名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