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来了。”
“我拿《风月录》里李玄策的私事换了她一面。”柳如烟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,“李氏旁支的李承恩,近三日每夜子时出入城西醉月楼。前夜醉酒,被人听见说‘火油已入仓,只等风起’。”
陈墨接过纸,扫了一眼,递回:“醉月楼谁在管?”
“明面是酒肆,暗地是李家子弟的接头点。”柳如烟声音平静,“他们不用密信,用醉话。说完了不认,查不到证据。”
陈墨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你信得过那线人?”
“她若想害我,十年前就动手了。”柳如烟抬眼,“她只恨我当年没带她走,但从没出卖过我。”
陈墨点头:“你再去一趟。这次不谈交易,带她看一样东西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那粒被刻字的稻种。”陈墨从腰牌中取出蜡封,“让他们知道,我们已经看见了他们的标记。”
柳如烟接过,指尖抚过蜡壳:“你要让她传话?”
“不。”陈墨摇头,“我要让她害怕。李玄策能往稻种上刻字,就能往她的饭里下药。她若还想活,就会盯紧李承恩的嘴。”
柳如烟没再说话,转身离去。
胡万三在天亮前回来了。
船已按计划改装完毕,停在东湾浅水区,船身刷了新漆,舱底铺满湿麻布,鲸油气味浓烈刺鼻。副手是千机阁的老探子,懂信号,会伪装,曾潜入突厥大营七日未被发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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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船明晚子时出港。”胡万三汇报完,又补了一句,“我在船舷暗格嵌了竹哨,里面掺了磷粉。若他们派人登船,哨子会因震动释放微光。”
陈墨看了他一眼:“你还是咬破舌尖了。”
胡万三一愣,随即苦笑:“习惯了。一紧张就来一口。”
“改不掉就算了。”陈墨从腰牌中取出一枚齿轮,正是前夜从机械臂拆下的那枚,“把这个装在船舱底部,靠近主桅的位置。它能感应特定频率的信号波动。”
胡万三接过,仔细收好。
“记住,”陈墨盯着他,“船可以丢,人不能死。一旦发现被跟踪,立刻弃船,但要留下哨子和齿轮。”
胡万三点头,转身欲走,忽又停下:“陈墨。”
“说。”
“你真信那船能引出他们?”
“我不信船。”陈墨将腰牌合上,“我信贪婪。他们费这么大劲埋火药、杀人、留标记,不是为了吓我,是为了掌控。只要他们还想掌控,就会伸手。”
胡万三没再问,大步离去。
当晚,柳如烟带回新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