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万三站在旗舰船头,右脸刀疤在晨光下泛着青灰,蒙了一层薄霜。他抱拳行礼,声音沙哑却不弱:“三爷说了,这一趟,不为利,为义。”
陈墨踏上跳板,脚步沉稳。慕容雪紧随其后,手中已换上轻便连弩,震天雷收于背囊,但引信始终缠在手腕。完颜玉抱着追风隼,羽翼微颤,显然还未完全恢复体力。
“鹰还能飞?”陈墨问。
“能。”完颜玉抚着鹰颈,“再飞一次,没问题。”
“子时放。”陈墨下令,“带磷粉信号,与城内接头人定三更会影。若见青鸢升空,便是通道打通。”
胡万三点头,转身下令:“全队换装商队服饰,火药入舱,电磁组件密封防水,连弩组检查发射槽。”
船队迅速行动起来。搬运工卸下多余的盐袋,露出底下暗格中的武器储备。楚红袖设计的电磁核心被裹在油布中抬上旗舰,连接线缆预埋于甲板夹层。蒸汽锅炉开始预热,管道发出低沉嗡鸣。
陈墨走入船舱,打开腰牌,将硝酸甘油试管推入最深处,扣紧机关。他抬头看向挂在舱壁的小型《坤舆万国全图》复刻版,黑旗已插在京师。
“东华门守将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
“李承业。”完颜玉翻看绢图,“原为赵明远麾下参军,三年前因贪墨被贬,去年突然复起,任城防副统领。”
“他欠过谁的人情?”
“不清楚。”完颜玉摇头,“但 records 显示……”
她顿住,改口:“但记录里,他曾救过一个江南商人,那人姓苏。”
陈墨眼神微动。
苏婉娘的家族。
“查清楚那商人现在何处。”他说,“若他还活着,就是突破口。”
舱外传来脚步声,一名船员低声报告:“胡掌柜,请示是否启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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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万三站在舵位前,右手搭在舵盘上,左手指节微微发白。他望向岸上庄园方向,良久,才缓缓道:“升帆。”
风鼓起帆布,船身缓缓离岸。
江雾渐浓,舰队排成雁形编队,顺流而上。两岸芦苇丛生,偶有巡哨船只远远观望,见是盐纲队伍,未加阻拦。
陈墨立于船头,手握腰牌,目光穿透迷雾。远处,一座石桥横跨河道,桥墩刻着“通济”二字。
“过桥后改走支流。”他下令,“避开漕司巡防点,天黑前抵达第一歇脚处。”
慕容雪走来,递上一碗热汤。“喝一口。”她说,“你一夜未睡。”
他接过碗,没喝,只是看着汤面微微晃动的倒影。忽然,他问:“你父亲当年为何没能进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