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段:咳痰带绿丝,痰液遇空气变暗。
第三、第四段讲的是昏迷时间与抽搐频率。
当李青萝刻到第七段时,手突然一顿。她喘了口气,额角渗出汗珠。
“到这里,人已经救不回来了。”她说,“但我发现,他们的唾液能腐蚀铜片。我把样本存着,后来拿去试草原来的商人,有两个阳性。”
陈墨眼神一紧。“你是说,这病会传?”
“不止。”李青萝抬脸,“它怕高温。煮沸的水能杀它。阳光晒过的布,比阴处的少传一半。”
慕容雪猛地抬头。“突厥营地建在洼地,背光,排水也不好。如果他们不知道防,只会越死越多。”
完颜玉立刻道:“追风隼还能飞一次。我可以让它带药丸进去,让它落在水源附近。”
陈墨没接话。他转头看向桌上那卷契丹文卷轴,又看向李青萝刻下的竹简。
“把所有信息合起来。”
慕容雪快速整理:“发病时间一致,症状吻合,传播环境相似。最关键的是——”她指着卷轴上的一行字,“这里写着‘口吐绿沫,三日即亡’。和李青萝记录的第一例完全一样。”
陈墨终于开口:“同一种病。”
屋里安静下来。
完颜玉握紧拳头。“可汗要是知道军中起疫,第一件事就是封锁消息。他不会上报,只会烧帐篷灭迹。”
“那就让他烧。”李青萝忽然说。
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她坐着没动,双手搭在竹简上。“他们用活人试毒,拿俘虏喂药。现在轮到他们自己中招,我们不杀一人,只送药。”
陈墨盯着她。
“药送到,他们信不信是问题。”李青萝继续说,“但只要有人敢吃,就会活下来。活下来的,就成了异类。不信的,会怀疑吃药的人是不是已经被收买。”
慕容雪眼睛亮了。“人心会乱。”
“比乱更狠。”李青萝声音平静,“他们会互相防着。一个咳嗽,全帐赶人。一点发热,立刻绑起来。这不是打仗,是自己把自己逼疯。”
完颜玉冷笑一声。“好手段。不用刀,也能拆了他们的营。”
陈墨走到桌前,拿起那根刻满凸点的竹简。他用手摸了摸那些小点,又放下。
“从现在起,这本竹简就是命令。”他说,“找最快的马,挑最不起眼的商队,把解药混在盐包里送进草原。目标只有一个——可汗金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