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渗透。
他走到桌前,铺开一张空白纸,开始写名单。所有接触过这批货物的人,从押运队长到仓库值守,再到账房记录员,一个都不能少。
笔尖划过纸面,发出沙沙声。
写到第七个名字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完颜玉回来了,脸上带着冷汗。
“库房被动过。”他说,“门锁完好,但里面的箭箱少了两箱。每箱一百五十支,总共少了三百支。”
陈墨放下笔。
“是谁值班?”
“李五,老匠人了,干了十几年,从来没出过差错。”
“他人在哪?”
“今早没来点卯。家里人说他昨夜说身子不舒服,早早睡了,早上就没醒。”
陈墨盯着桌上那粒种子,一言不发。
耶律楚楚走进来,低声说:“金翅雕刚才停了一瞬,接着又开始了。这次节奏变了,像是……在回应什么。”
陈墨抬起头。
“你说它在回应?”
“对。”她说,“不是单纯的受惊。它现在的扑击频率,跟我之前设的摩尔斯电码有一段完全一致。”
她拿出一张纸,上面画着长短杠组合。
“这段意思是——‘南’。”
陈墨猛地站起身。南边是通往中原的路,也是商队返程的方向。
如果有人想把东西送出去,一定会走南路。
他抓起染血的商旗,快步走向沙盘。手指落在南路出口位置,用力压下去。
“他们还没走远。”他说。
完颜玉看着他。“要不要调人?”
“不行。”陈墨说,“现在任何调动都会打草惊蛇。我们只能查,不能动。”
他转身坐下,重新拿起笔。这一次,他在名单最上方写了三个字:
“查账。”
笔尖狠狠落下,压断了第一根笔尖。
他换了支笔,继续写。
第二根笔尖折在第三行。
第三支笔刚提起,门外传来新的动静。
有人在敲门。
敲了三下,停顿,再敲两下。
是暗号。
完颜玉去开门。门外站着一名工匠,脸色紧张。
“庄主。”那人说,“江南来的信使到了,在外院等着。说有急事,必须亲手交给你。”
陈墨握住了最后一支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