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墨收起真图,放回陶盒。“张五那边有动静吗?”
“刚才去了厨房,盯着新来的膳役熬药。他看了很久,没说话,也没走开。”
“他在确认我是不是还在吃药。”陈墨冷笑,“回去告诉他,药照常喝,脸色再白一点。”
柳如烟点头,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陈墨叫住她,“那个乐妓,叫什么名字?”
“阿阮。”
“告诉她,如果被查,就说琴是别人送的,她不知道里面有东西。保命要紧,不必硬扛。”
柳如烟应了一声,离开。
第二天中午,消息传来。一名陈氏工匠昨夜翻墙出逃,被守军发现追击,逃至边境酒肆后失联。当地眼线回报,那人曾在酒馆高声炫耀,说少主已造出可推山裂石的铁甲战车,七日内便可攻破突厥王庭。
当晚,又有新报。突厥斥候出现在阴山西隘口,活动频繁。似乎在勘察地形,测量坡度。
第三日清晨,楚红袖走进密室,手里拿着一份图纸。
“做好了。”她把图纸摊开,“一共七页,附带装配说明。我在第三页边缘刻了半个‘天工阁’印章,用酸液腐蚀过,像是年久磨损的样子。”
陈墨仔细看过每一处细节,点头。“很好。现在,把它交给张五。”
“什么?”楚红袖一愣。
“让他‘无意’发现这东西藏在废纸堆里。他一定会想办法传出去。”
“你不担心他警觉?”
“他现在以为自己是棋手,其实早就成了棋子。”陈墨淡淡道,“他越是觉得自己聪明,越会拼命往上送消息。”
小主,
楚红袖不再多问,照办而去。
当天傍晚,陈墨召集所有工匠到主工坊开会。他脸色苍白,扶着桌子站稳。
“有人偷走了我们的图纸。”他说,“内容涉及蒸汽动力系统。”
人群骚动起来。
“我已经下令封锁所有相关项目。”陈墨当众拿出一份残缺图纸,扔进火盆。火焰腾起,映红他的脸。
“从今天起,所有图纸双份存档。公开的一份用于日常施工,真正的核心图另存别处。谁要是敢碰不该碰的东西——”
他顿了顿,没再说下去。
散会后,他回到密室。柳如烟已在等候。
“阿阮到了草原。”她说,“昨晚在商队营地弹了一曲《胡旋舞》,琴囊被人‘顺走’。她装作不知,今早还问人有没有看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