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邃的丝绒,细腻的毛呢,轻薄的乔其纱,在晨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。
除了布料,还有一箱已经做好的成衣,都是之前娄晓娥她们练手设计的,款式新颖大胆,每一件都价值不菲。
几俩三轮车停在胡同口,几个汉子手脚麻利,沉默寡言,一看就是干惯了活计的老手。
他们将东西一件件搬去,用布盖得严严实实。
不多时,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缓缓驶来,停在了卡车后面。
车门打开,娄振华从车上走了下来。
他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忙碌的院子,最终落在了那些即将被搬上车的布料上。
“爹!”
娄晓娥像只欢快的小鸟,飞奔过去,挽住父亲的胳膊。
“嗯。”
娄振华点了点头,目光在那几个干活的汉子身上停留了片刻。
那些人他都认得。
“爹,您看这布!”
娄晓娥献宝似的拉着父亲,走到一捆刚搬出来的布料前,掀开一角。
“您摸摸,这料子,这颜色,都是卫东弄来的,国内根本见不着!”
娄振华伸出手,指尖在那柔软顺滑的布料上轻轻捻过。
的确是好东西。
以他的眼光,自然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。
在如今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能悄无声息地弄来这么多稀罕货。
这个年轻人的能量,比他想象中还要大。
可他的心思,却没全在布料上。
他环顾了一下院子,问了一句。
“他人呢?”
娄晓娥的脸微微一红,支吾道:
“他……他还在睡呢,说让我们自己去就行,他信得过您。”
娄振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,心里却猛地一沉。
不来?
是不敢来,怕在自己这个老江湖面前露怯?
还是狂妄自大,不把自己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?
一瞬间,娄振华的脑海里闪过数个念头。
但随即,一个更让他心悸的猜测浮了上来。
亦或是……这小子是在试探我?
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,他只负责出谋划策。
至于如何操作,如何布局,那是我们这些“入局者”的事。
他不过问,也不插手,以此来保持他自身的安全和抽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