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卫东第三次擦枪走火时,乌娜吉终于忍无可忍。
少女一把夺过那把英国造双筒猎枪,三两下拆成零件状态。
看好了,她手指翻飞如蝶,退弹要先按这个卡榫,不是硬拽!
晨光透过老金沟的薄雾,照在赵卫东满是油污的脸上。
这公子哥已经连续七天跟着猎队早训,呢子大衣换成了帆布猎装,皮鞋也扔了,蹬着双从二愣子那换来的鹿皮靴——虽然左脚明显大一号。
丫头说得对。郭春海往弹匣里压着子弹,好枪要像待媳妇似的,知冷知热。
赵卫东讪笑着点头。
自从上次烤全羊夜宴后,他像是变了个人,不仅天天往老金沟跑,还偷偷把林业局招待所的茅台顺出来给阿坦布尝鲜。
最让郭春海意外的是,这小子居然记住了每个猎人的习惯——给乌娜吉带哈尔滨的枪油,给二愣子捎烟丝,连托罗布风湿痛的毛病都惦记着,弄来几贴虎骨膏药。
海哥,赵卫东神秘兮兮地凑过来,我刚得的信儿,四号区那头熊又回来了!
郭春海手上动作没停:确定?
千真万确!赵卫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界碑哨所昨晚上报的,那畜生从冰窟窿又钻回来了,还祸害了哨所菜窖。
纸条上是边防军的潦草记录:3月2日23:15,不明大型动物破坏西侧菜窖,疑为黑熊,踪迹向四号林区延伸。落款盖着模糊的哨所公章。
阿坦布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,老猎人身上还带着昨夜的马奶酒气:醒熊记仇,这是找伐木队报仇来了。
我爸说组织个围剿...赵卫东话没说完就被乌娜吉的冷笑打断。
然后像上次那样伤四五个人?少女把组装好的猎枪扔还给他,熊不是你们办公室里的文件,摆弄不明白还能重写。
赵卫东涨红了脸,却罕见地没反驳。他低头摆弄着枪机,突然说:我想活捉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