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万缓缓站起身来,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,似乎每一步都承载着沉重的回忆和痛苦。他走进那间小屋,过了一会儿,手里拿着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盒子走了出来。
盒子里装着几张已经发黄的照片和一份俄文文件。照片上,年轻的伊万和白三水并肩而立,中间是被一条粗重铁链拴住的野猪波尔卡。照片中的波尔卡看上去十分凶猛,但它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哀伤。
“朋友……后来……敌人……”老人的话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,他紧闭双眼,似乎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往事,“命令……必须……杀死波尔卡……”
郭春海接过那份文件,尽管他看不懂上面的俄文,但文件上的日期和印章却清楚地表明,这是一份 1964 年的军方命令。
白桦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问道:“我爹……他亲手杀了它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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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默默地点了点头,然后用手指了指那只独耳野猪,缓缓说道:“这个……波尔卡的……孙子……还记得……”
野猪似乎听懂了对话,突然暴躁地用蹄子刨地,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伊万赶紧用哨子吹出一段旋律,野猪才渐渐平静下来。
它教出来的...二愣子小声嘀咕,跟那熊一样听话。
郭春海蹲下身,平视着野猪的眼睛:我们不知道这些。但现在参园毁了,总得有个说法。
老人沉思片刻,从屋里拿出个破旧的皮口袋:给你...补偿...袋子里是几块风干的熊胆和一支老山参,还有...带你们...去个地方...
三人跟着伊万往伐木场深处走。野猪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,时不时发出威胁的哼唧声。穿过一片白桦林,前方出现几栋半塌的木屋,正是当年苏联专家的驻地。
这里...老人指着一间特别破败的木屋,波尔卡...死的地方...
屋内光线昏暗,空气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墙角处堆积着一些生锈的铁笼和破旧的训练器材,这些物品显然已经被闲置很久了。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墙上那一道道深深的抓痕,它们纵横交错,有些甚至深达寸许,仿佛是一只凶猛的野兽在临死前拼命挣扎所留下的痕迹。
伊万跪在地上,他的动作显得格外谨慎,仿佛生怕会惊动什么似的。他轻轻地掀开一块松动的地板,露出了下面一个小小的铁盒。铁盒看起来有些陈旧,表面已经布满了铁锈。伊万缓缓打开铁盒,里面躺着一截断裂的獠牙和一张发黄的字条。
白桦紧张地接过字条,他的手微微颤抖着。当他看清字条上的字时,脸色变得苍白:“不得已而为之——白三水”。这是他父亲的字迹,白桦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震惊、有疑惑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。
老人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哨子,这个哨子和之前白桦得到的那个一模一样,显然是一对。他将铜哨子递给白桦,声音低沉地说道:“给你……控制……波尔卡后代……”
就在这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打破了屋内的沉寂。一只体型巨大的野猪突然冲进房间,它的眼睛充满了血丝,獠牙闪烁着寒光,径直朝白桦冲去!
白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了,完全无法做出反应。眼看着野猪的獠牙就要顶到他身上,郭春海眼疾手快,他猛地一把推开白桦,自己却来不及躲闪,被野猪的獠牙狠狠地划破了手臂。
鲜血瞬间染红了郭春海的衣袖,他闷哼一声,但并没有退缩。伊万见状,立刻吹响了手中的铜哨子。哨声尖锐而急促,仿佛是一种神秘的指令。
令人惊讶的是,那只原本凶猛异常的野猪在听到哨声后,竟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,突然停下了攻击。它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似乎对这哨声有着某种本能的恐惧。
“它闻到了……”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,他伸出手指,直直地指向白桦腰间悬挂的猎刀。那把猎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,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血腥往事。
白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她顺着老人的手指看去,心中猛地一沉。她一直随身携带的父亲遗物——那把猎刀,竟然就是当年杀死波尔卡的凶器!这个发现让她如坠冰窖,浑身发冷。
回屯的路上,三人都沉默不语,只有脚下的积雪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郭春海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,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疑问。那把猎刀怎么会在白桦这里?她和波尔卡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?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,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,让他无法释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