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晚上,又一轮失败的模拟测试后,已是凌晨两点。
周炽扛不住趴在桌上睡着了,李泽川也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。
机房里只剩下陈知行和苏想。
陈知行依旧站在白板前,像一尊凝固的雕像,只有偶尔划过公式的手指显示他还在思考。
苏想整理完最后一批数据,揉了揉发涩的眼睛,起身去倒水。
她给陈知行也倒了一杯,轻轻放在他手边。
“谢谢。”
陈知行没有回头,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还在想那个响应延迟的问题?”
苏想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,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
陈知行简短地应了一声,“传统的反馈调节和参数自适应,都无法解决这种量级突变带来的系统惯性。”
苏想没有打扰他,只是安静地坐在不远处,借着台灯的光,翻阅着一本厚厚的《非线性动力学》。
她知道自己理论深度不如陈知行,但她相信,有时候解决问题的钥匙,可能藏在不同的视角里。
窗外的北风呼啸着,卷起枯叶拍打着窗户。
机房里,只有书页翻动和粉笔偶尔划过的细微声响。
时间悄然滑向十二月二十四日,一个在85年校园里还并不太受重视的、被称为“平安夜”的日子。
大多数学生早已沉浸在梦乡,或是在教室里进行最后的期末复习冲刺。
机房里的两人,却浑然不觉日期的变化。
苏想合上书本,揉了揉太阳穴,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忽然,她想起之前处理医疗数据时的一个细节——姐姐苏念的心脏在应对某些药物时,会有一个短暂的“不应期”,在此期间对后续刺激反应迟钝。
“陈知行,”
她忽然开口,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
“你说,经济系统在面对巨大外部冲击时,会不会也存在一个类似的、短暂的【混沌不应期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