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大姑娘好啊。久不曾相见,令尊令堂可好?”
“陆夫人好,家慈家严俱各安康。张筠妹妹可还好?今天没见她来呢?”
“谢谢你还记得我家淘气包啊,她今儿在家做事。不得闲。我也就是来坐坐应个景就走的……”
……
“这位不是李二姑娘吗,你的《行乐图》画得很好啊。”
李泽玉落落大方致谢:“谢谢喜欢,雕虫小技罢了。不比黄祭酒家诗书画俱绝,在皇上面前经常侍奉的。”
对面喜形于色:“听闻二姑娘孤高自许,极难相处。一见之下,名不副实嘛。”
“客气。人在圈中,难免遭口舌。不说这个了,我家园子一年四季美景各各不同。难得得遇知音,祭酒夫人他日若果有空,泽玉在家里虚席以待,洒扫相迎。”
这般场合,李泽佳固然从小受尽规训,进退自如。李泽玉壳子是个三步不出闺门的低微庶女,实则芯子里,是个现代豪门见尽大场面的千金。
四个字:轻松拿捏。
赴宴来的夫人小姐,都没有笨的,暗地里观察着,发现她们两个容貌美丽,举止有度,谈吐得体,面对家里的变故,大方承认,绝不哭惨。
那言行举止,倒是比今日显摆炫耀到极点的主人家成姨妈,要可爱得多。
于是也就是一小会儿功夫,在宴会现场里,“定远侯府两个姑娘处事大气体面”“姐姐稳重妹妹伶俐”“谁说侯府不行了两个姑娘都很好”“闺女啊,你别只顾着傻吃,过去跟两个姐姐交朋友”……诸如此类的美好印象,充斥了每个女眷的脑子。
当成思茵走出来敬酒接待的时候,客人们围拢着李泽玉姐妹两个,说说笑笑,热火朝天,竟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她。
嘴角笑容,不由自主淡了下去。
感觉到杀气,李泽玉侧了侧身,看到了成思茵。她轻轻一拉李泽佳。李泽佳会意,笑着对周围人道:“各位,大家对我母亲的问候,我都记着了。泽佳泽玉回头会转告母亲的。等母亲大好之后,也欢迎大家上门做客。我们侯府虽然没什么财富,一个雅集,两杯水酒,还是招待得起的。”
女眷们交口称赞:“好谦虚。做人就该这样。”
“可不要有几个银子恨不能贴在脑门上。”
“我以为南宁郡王找了哪家大家闺秀。今天一看,真是扔了西瓜捡芝麻。”
李泽佳拿了酒杯,主动迎上成思茵,道:“妹妹大喜。今天敬妹妹一杯。”
成思茵脸色早就称不上好看了,表面还得装着端庄娴雅,“谢谢姐姐。”
两人碰了碰杯,一饮而尽。
李泽佳道:“礼节已经尽了,我们姐妹两个身上还有事。先告辞一步。”
她带着李泽玉,转身告辞。
没走多远,李泽玉肚子疼,一开始还能忍,过一会儿,忍不住,皱着眉头闷哼。李泽佳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我,我肚子疼。可能吃了鱼羹热的,又吃酥酪冰的,不调和。”李泽玉挪了挪步子,愈发不自在,“我得去个茅房。”
李泽佳道:“好。你快去快回,我先让马车过来,在车上等你。你一回来,我们就走。”
男宾那儿,热闹起来了。
“世子大人。”
“世子大喜啊。”
“成大爷,恭喜恭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