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又道:“只因我父兄皆是边关将领。古语说,祥瑞以红为兆,红色亦象征凯旋。”
“海棠一届女子,不能如父兄一般征战沙场,保家卫国,是以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祈愿。”
“我今日来此,原就是为征战在外的父兄烧香祈福,若穿得一身缟素,反倒显得晦气 —— 毕竟我爹爹还在人世,您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穆海棠的话说完,顾云曦的脸上在没有了人淡如菊的气质,那双手攥的死死的,穆海棠什么意思?她穿的素,所以暗指她爹死了是吗?
一番话说下来,众人都噤了声,谁还敢再质疑她穿的这身衣裳?谁在质疑,那便是不希望边关将领凯旋。
此时就连平阳县主这样骄纵的性子,也看出来了,穆海棠今日来,就是要告诉所有人,她穆海棠,在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。
穆海棠回身,吩咐随行的几个仆役将马车安置到前方树林里。
刚转过身,便见左夫人已立在不远处,两人相视一笑,寒暄了几句客气话。
陈心如知道她来得晚,特意走近些低声道:“我们在这儿候着贵妃的銮驾呢。今日贵妃娘娘与昭华公主都要来寺里祈福,听说……雍王殿下也一同随行。”
“雍王殿下”四个字入耳,穆海棠脸上的笑意霎时淡了几分,心头莫名一沉——前夫哥也来了?
她暗自咋舌,早知道她们母子来,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凑这个热闹。
不多时,远处山道上扬起一阵轻尘,一队人马正由远及近。
打头的是一辆四马并驱的豪华马车,车厢鎏金镶边,车窗垂着烟霞色软帘,四角悬着的银铃随马车颠簸轻响,清越悦耳。
马车两侧各跟着一队宫女,皆是青裙素钗,步履齐整,规规矩矩地护在车旁。
车队后紧随的是一列京畿卫,玄甲银枪,一路护卫着队伍。
宇文谨身着一袭石青暗织金线蟒纹的锦袍,衬得他肤色冷白,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金贵。
他骑在马背上,袍角轻扬,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,正与身侧的裴元明说着什么。
裴元明则是一身月白长衫,端坐于马上,温文尔雅,偶尔颔首应和,气质温润如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