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海棠松了口气,对着那人弯了弯腰,赶紧端着托盘往西边角落走。
可刚走两步,她却猛地顿住 —— 方才那些人离得近,他们身上那股味道,她好像在哪闻到过。
在哪儿闻过呢?穆海棠蹙着眉,她敢肯定,这味道她曾在哪里闻到过,可偏偏又一时想不起。
她端着托盘,垂手快步走到西边角落,躬身给席位上的那些大人上酒。
直到看到角落里的任天野,她才终于想起来,方才那味道,自己在任天野身上也闻到过。
她看着角落里的任天野,他坐在那,依旧没穿那身标志性的红色飞鱼服,还是白日里她看见他时穿的那套衣物。
穆海棠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飞快闪过 ——更让她心头一震的是,她敢确定方才北狄使者身上的味道,就是今日她调侃任天野身上的那股味, —— 只是任天野身上的味道淡些,不像使者那般冲鼻。
任天野身上,怎么会和北狄使者有相似的味道?是巧合,还是说今日他去茶楼,其实是见了北狄人?
不对啊,任天野是圣上身边的人,是圣上安插在朝堂上的眼睛,专门监察百官动向的,按规矩他根本不应该和外邦使者有私下来往,这要是被人撞见,可是掉脑袋的罪名。
再说抓细作、查北狄异动,那是萧景渊管的事。
任天野向来是个 “各扫门前雪” 的性子,再加上他做事一向谨慎,连朝臣他都不算太走动,怎么会突然跟北狄人有了牵扯?
穆海棠的目光落在任天野垂着的手上,手里的托盘攥得更紧了——有些事她不敢往深了想,越想心越沉。
她怕,怕任天野还记着当年的旧怨,想借着北狄人的手报复萧景渊,反倒被人当枪使,最后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。
毕竟任天野的性子她多少还是了解些的,他看似冷淡寡言,实则心思比谁都深。
当年卫国公和他娘的事儿,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,虽然后来他凭借自己得到圣上重用,可那笔账真的就翻篇了吗?
若是真的翻篇了,那他为何放着别处不去,偏偏选了镇抚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