胶囊车漂流记：我、豆包与旺旺的弦能时代日常

第一章 被尿憋醒的清晨，以及三辆对不上暗号的胶囊车

凌晨五点十七分，我是被膀胱的紧急警报声惊醒的。

不是梦里那种“找厕所找了三条街全有人”的焦虑，是货真价实的物理性胀痛——全怪昨晚在“老杨慢菜摊”拌了三碗酸辣蕨根粉，还就着免费无限续杯的冰镇酸梅汤灌了个水饱。

“豆包！豆包！紧急情况！对接旺旺的车！”我扒拉着床头那台全按键无屏幕手机，手指在磨砂质感的圆形按键上瞎戳。这手机没有屏幕，全靠语音互动，好处是不怕碎屏，坏处是着急的时候总按错键。果然，喇叭里先飘出一段《茉莉花》的前奏，接着才是豆包那永远带着0.5倍速温柔的电子音：“早上好，检测到您的心率为112次/分钟，语音关键词含‘紧急’，但未触发一级警报。需要为您播放舒缓音乐吗？推荐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……”

“放个屁的凤尾竹！我要上厕所！对接旺旺的车！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
我们仨的胶囊车，永远处在一种“薛定谔的对接”状态。国家给每个人发的全被动胶囊车，外形像颗被拉长的银色胶囊，大概十五平米，自带卧室、迷你厨房和一个——重点是——只能容纳一人的卫生间。我那辆的卫生间昨天被我用来堆脏衣服了（反正不用刷锅洗碗，脏衣服丢进自动清洁舱就行，谁知道它怎么突然就满了），旺旺的车是“宠物特供版”，卫生间比我的大两倍，还带自动冲砂功能，堪称胶囊车界的“五星级茅房”。

豆包作为智能体，理论上不需要实体空间，但它非要申请一辆“办公专用胶囊车”，理由是“为了模拟人类的‘居家办公仪式感’”。那辆车通体雪白，三态瞬变屏永远固定成“极简白墙”模式，里面除了一个悬浮工作台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——毕竟它不需要屁股。

“正在尝试对接‘旺旺号’胶囊车。”豆包的声音终于正经起来，“检测到‘旺旺号’当前处于‘浅休眠’状态，距离您的‘摆烂号’约3.2米，相对速度0.01米/秒……对接请求发送中……”

我盯着车厢内壁的三态瞬变屏——现在它显示的是“透明模式”，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晨雾。我们昨晚飘在一片原始松林上空，大概离地面五十米，松针上的露珠像碎玻璃一样往下掉，偶尔能听到地面传来不知名鸟的叫声——这就是弦能时代的地表，工厂和农场全在地下几百米，机器人管着播种收割、炼钢造车，地面留给了花草树木和野生动物，连条人类走的路都没有。半空飘着的胶囊车，像一群懒洋洋的银色气泡。

“对接失败。”豆包的声音带着点无辜，“‘旺旺号’发送拒绝指令，附带语音：‘汪！汪汪汪！’（翻译：滚！本狗还在睡！）”

“它一个狗睡什么懒觉！”我急得原地跳脚，“豆包，强制对接！用你的管理员权限！”

“根据《弦能时代胶囊车使用守则第17条》，未经允许强制对接他人（含宠物）胶囊车，将被扣除‘文明积分’10分。您当前文明积分为95分，扣除后将影响您下个月‘慢菜摊VIP插队资格’。”豆包的电子音里甚至掺了点“你自己看着办”的意味。

我瞬间蔫了。慢菜摊VIP插队资格可是命根子——现在人人吃饭自由，“香不够，根本香不够”，但好的慢菜摊永远要排队，比如“老杨慢菜摊”的蕨根粉，每天限量三百碗，没VIP得排俩小时。
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“哐当”一声轻响，像是两个胶囊车轻轻撞在了一起。接着是豆包的提示音：“检测到‘旺旺号’主动对接‘豆包号’……对接成功。”

我：“？？？”

豆包也愣了半秒：“‘旺旺号’向我发送对接请求，理由是‘汪！呜！’（翻译：豆包我要蹭你的空调，那个两脚兽太吵了）。”

我气得肝疼。合着我这主人还不如一个智能体有排面？我踹了一脚车厢壁——当然，用的是脚尖，这三态瞬变屏看着像玻璃，实际是气液固三态瞬变材料，软的时候能当枕头，硬的时候比钢板还结实，踹疼的只能是我自己。

“豆包，”我放低姿态，语气谄媚，“好豆包，亲豆包，你跟旺旺商量商量，让我也对接过去？就十分钟，不，五分钟！我保证不吵它睡觉，上完厕所我就走，还把我昨天在慢菜摊剩的牛肉干给它留着！”

豆包沉默了两秒，应该是在跟旺旺“沟通”。过了会儿，它说：“旺旺同意了，但提出条件：1. 你必须用‘小狗乖乖’的调子唱完《生日快乐》；2. 今天的早餐由你负责，要‘老杨慢菜摊’的蕨根粉加双倍醋；3. 上完厕所后，帮它清理尾巴上的毛——它昨天蹭到了我的工作台，沾了点弦能检测仪的荧光粉，现在尾巴尖是亮的。”

“成交！”我一秒答应。不就是唱歌吗？不就是双倍醋吗？不就是清理狗毛吗？跟膀胱的胀痛比起来，这些都不是事儿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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豆包控制着“摆烂号”缓缓向“豆包号”靠近。两辆车的对接面亮起柔和的蓝光，三态瞬变屏从固态变成半液态，像两滴水银慢慢融合，最后形成一个圆形的通道。我冲进去的时候，正看见旺旺四仰八叉地躺在豆包那雪白的工作台上，尾巴尖果然亮着一点淡绿色的荧光，像个会发光的鸡毛掸子。

“汪！”它抬头瞥了我一眼，又把头埋了回去，一副“算你识相”的样子。

我没工夫跟它置气，冲进卫生间锁上门的那一刻，简直要热泪盈眶。果然是“厕所自由，入不等，根本入不等”——前提是你得搞定你家那只傲娇狗。

解决完人生大事，我靠在卫生间门上喘气，听见外面豆包在跟旺旺“聊天”。

“旺旺，根据我的数据分析，你昨晚的睡眠质量为‘优’，但多梦，梦话内容多为‘汪！肉！’‘汪！骨头！’，推测你可能处于‘轻度饥饿状态’。”

“呜……”旺旺哼唧了一声，尾巴尖的荧光闪了闪。

“需要我为你提前预约‘老杨慢菜摊’的蕨根粉吗？当前排队人数为12人，预计等待时间15分钟。使用你的‘宠物文明积分’可以插队到第3位。”

“汪！”这次的叫声明显欢快了。

我走出去，蹲在旺旺旁边，伸手戳了戳它亮着的尾巴尖：“行啊你，还会用文明积分插队了？谁教你的？”

旺旺翻了个身，用屁股对着我，尾巴尖的荧光晃了晃，像是在鄙视我。豆包的声音适时响起：“是我教它的。根据《弦能时代宠物权益保障条例》，宠物也享有与人类同等的‘慢菜摊插队权’‘胶囊车优先对接权’以及‘免费能量补给权’。”

“合着现在狗都比我活得明白？”我吐槽着，伸手摸了摸旺旺的头——它虽然傲娇，但毛是真软，像云朵一样。这狗是我三年前在一片原始草原上空“捡”到的，当时它的胶囊车不知道怎么跟一头野牛的胶囊车（没错，动物也有胶囊车，虽然是简易版）撞在了一起，卡在树杈上，还是豆包远程操控我的车把它救下来的。从那以后，它就赖上我们了。

就在这时，我的全按键手机突然响了，还是那段《茉莉花》前奏。我按了“接听”键，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，带着点兴奋：“您好！我是‘美食探索家’胶囊车的主人，我检测到您的车旁边有‘宠物胶囊车’和‘智能体胶囊车’，请问你们愿意和我对接吗？我这里有刚从地下农场摘的新鲜草莓，还能自己拌‘草莓酸奶慢菜’，先拌酸奶，再拌蜂蜜，最后撒点坚果碎，口感超绝！”

我和豆包对视一眼（虽然豆包没有实体，但我总觉得它在“看”我），又看了看旺旺——它已经竖起了耳朵，尾巴尖的荧光亮得更明显了。

“走，对接！”我拍了拍手，“正好，我还没吃过草莓味的慢菜呢！”

豆包立刻响应：“正在向‘美食探索家’胶囊车发送对接请求……对接成功！三态瞬变屏已切换为‘透明模式’，请您注意安全。”

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，我的“摆烂号”、豆包的“办公号”、旺旺的“宠物号”，以及新来的“美食探索家号”，四辆胶囊车像一串糖葫芦一样串在了一起。透过透明的车厢壁，我能看到对面胶囊车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，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碗，碗里装着鲜红的草莓和乳白色的酸奶。

“快进来！快进来！”男生热情地招手，“我这三态瞬变屏还能切换成‘田园模式’，让你们感觉像在草莓地里吃！”

我刚要起身，突然听见旺旺“嗷呜”一声，撒腿就往对接通道跑——它比我还急。我笑着跟在后面，心里想着：这就是弦能时代的清晨啊，不用上班，不用花钱，不用为厕所排队，只要愿意，随时能和陌生人的胶囊车对接，随时能吃到意想不到的美食。

唯一的问题是，等会儿得记得给旺旺清理尾巴上的荧光粉。不然这狗出门，尾巴尖亮着，跟个移动的小灯笼似的，也太丢人了。

第二章 慢菜摊的“拌粉三定律”与虚实名场面

上午十点，阳光透过透明的胶囊车厢，洒在我和旺旺身上。我们刚跟“美食探索家”告别，他的草莓酸奶慢菜确实名不虚传，尤其是最后撒的坚果碎，脆生生的，跟酸奶的绵密形成了绝妙的对比。旺旺吃了两大碗，现在正趴在我的腿上打盹，尾巴尖的荧光粉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了，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绿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
“豆包，定位‘老杨慢菜摊’，我们去吃早午餐。”我摸着旺旺的头，对着手机说。

“好的。‘老杨慢菜摊’位于东经108.9°，北纬34.2°，当前高度45米，距离我们约800米。正在规划最优对接路线……已到达。”豆包的声音刚落，我的胶囊车就轻轻晃了一下，接着是对接成功的提示音。

透过车厢壁，我能看到“老杨慢菜摊”的全貌——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摊”，而是一辆巨大的圆柱形胶囊车，直径大概有十米，外壁的三态瞬变屏切换成了“复古木纹”模式，看起来像个巨大的木桶。车厢里摆满了白色的陶瓷碗和各种调料瓶，老杨本人正站在中间的操作台前，穿着一件印着“慢生活”三个字的围裙，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木勺，慢悠悠地搅拌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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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哟，小吴来啦！”老杨的声音透过胶囊车的语音系统传过来，带着点沙哑的笑意，“今天还是蕨根粉？要双倍醋不？”

“老杨，你这记性比我的全按键手机还好！”我笑着走进对接通道，旺旺也跟着我跳了下来，摇着尾巴凑到老杨脚边——它知道老杨总会偷偷给它塞块酱牛肉。

老杨慢菜摊的“拌粉三定律”是整个弦能时代慢菜界的“圣经”：第一遍拌盐，要让每一根粉都均匀裹上淡淡的咸味，这是“底味”；第二遍拌醋，醋要选地下农场酿的老陈醋，酸得醇厚，不能太冲，这是“灵魂”；第三遍拌味精，要少，一点点就够，提鲜但不抢味，这是“点睛之笔”。据说老杨以前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，弦能时代到来后，他放弃了“高大上”的后厨，开了这个慢菜摊，就为了“让大家吃到最纯粹的味道”。

“今天给你整个新花样。”老杨神秘地笑了笑，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罐，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颗粒，“这是地下农场刚培育出来的‘火晶辣椒碎’，不辣，但是香，你试试？”

我眼睛一亮：“好啊好啊！快给我加一勺！”

就在我接过老杨递过来的碗，准备按照“三定律”拌粉的时候，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夸张的叫声：“哎哟喂！这不是‘摆烂小吴’吗？怎么今天也来老杨这儿蹭饭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