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落纸废,煞气反侵!
张太公那声惊怒交加的“蠢货!你在引煞入符?!”如同鞭子抽在林宵心上!他猛地撤笔,看着黄裱纸上那道歪扭发黑、非但无益反而引动阴煞的痕迹,冷汗瞬间浸透全身!周围村民惊恐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。
制符之难,远超想象!绝非照猫画虎那般简单!没有口诀心法,没有灵觉精准引导,没有合适的材料,强行绘制,无异于自寻死路,甚至可能成为邪祟的帮凶!
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。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绝望压垮之际——
祠堂侧门阴影一动,苏晚晴如同夜燕般悄无声息地掠了回来,气息微喘,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急切。她手中赫然提着几样东西:一只被拧断了脖子、羽毛凌乱、尚在微微抽搐的大公鸡;一捆颜色深黑、油光发亮、似乎用了很多年的老旧墨斗线;还有一个巴掌大小、颜色暗红、封口扎得严严实实的小陶罐。
“东西找到了!”她语速极快,将东西往地上一放,“公鸡是硬从村尾李二家鸡窝里抓的,墨斗线是赵瘸子床底下翻出来的,就这罐‘老辰砂’……”她顿了顿,看了一眼脸色铁青、嘴唇哆嗦的张太公,压低声音,“是从太公床头的暗格里‘请’出来的。”
张太公闻言,身体猛地一颤,死死盯着那罐朱砂,眼中爆发出极度的心痛和愤怒,但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、充满无力感的叹息,颓然闭上了眼睛,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精气神。这罐祖传的辰砂,恐怕是他压箱底的最后一点家当了。
苏晚晴没时间理会太公的情绪,目光转向林宵,急声道:“你要的东西齐了!接下来怎么做?那符……”她看到桌上那张几乎废掉的符纸,眉头一蹙。
林宵看着地上的材料,心脏狂跳!有了!真的找到了!
他强压下激动,深吸一口气,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那些破碎的图文信息,语速急促地说道:“鸡喉骨!要公鸡喉部那块弯钩状的硬骨!苏姑娘,请你尽快取出来,小心别弄碎了!墨斗线浸透黑狗血最好,没有的话,用……用我的血先浸一下试试!朱砂……朱砂需要调和我这指尖血,还有……最好能加点烈酒化开!”
他的要求古怪而具体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苏晚晴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动手。她手法极其利落,并指如刀,精准地剖开鸡颈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小巧玲珑、呈自然弯钩状、色泽玉白的鸡喉骨,骨头上还带着一丝温热和微弱的阳气。她又迅速割下一段墨斗线,浸入林宵再次挤出的鲜血中,线体迅速吸饱血液,颜色变得暗红发黑,隐隐散发出一股奇异的腥煞之气。最后,她拍开那罐珍贵的老辰砂,浓烈纯正的朱红之色扑面而来,她取出一部分,混合林宵的指血和从守魂人那里紧急找来的半碗劣质烧刀子,快速研磨调和,很快得到一小碗色泽暗红、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符墨!
整个过程干脆利落,显示出她极高的执行力和对林宵毫无保留的信任(或者说,是对那“天衍秘术”的信任)。
材料备齐的瞬间,林宵感到怀中那沉寂的木盒似乎极其微弱地温热了一下,脑海中关于“安宅定魂符”的残缺图纹也似乎清晰了那么一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