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主任办公室出来,易中海脚步虚浮,魂不守舍。路过锻工车间时,正好听见里面几个大小伙子一边抡大锤一边喊号子:
“嘿哟!加把劲哟!” “嘿哟!易不群哟!” “嘿哟!君子剑哟!” “嘿哟!一步裙哟!”
轰——!一阵爆笑从车间里传出,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落。
易中海站在车间门口,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,最后变得一片死灰。他死死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,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。
完了。全完了。
这“易不群”的名号,算是彻底钉死在他身上了。
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,踉踉跄跄地往外走,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。背后那阵阵的哄笑声,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脸皮和尊严。
“钟铭......许富贵......刘海中......后院......”易中海眼神空洞地念叨着这几个词,漫无目的地走在厂区路上,阳光照在他身上,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,只有无尽的憋屈和冰凉。
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条一天到晚游泳的鱼,突然就被扔在岸边沙滩上的鱼,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眼神和窃窃私语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屈辱的沙子。
这日子,真是没法过了!
而此刻的后院,钟铭正翘着二郎腿,听着许大茂绘声绘色地描述他爹带回来的厂里人如何调侃“不群师傅”的盛况,乐得前仰后合。
刘海中则挺着肚子,在家里对俩儿子吹嘘:“瞧见没?什么狗屁华山四秀之后?在我们老刘家肥螳螂正宗传人面前,还不是得乖乖低头?以后你们出去,腰杆都挺直点儿!”
许富贵眯着小酒,得意地对媳妇说:“咋样?我这消息散得快吧?现在全厂谁不知道易不群?哼,让他以前老在院里摆谱装大瓣蒜!”
整个四合院,乃至轧钢厂,都沉浸在一种欢快(对于除易中海之外的人)又诡异(对于易中海)的氛围中。
只有易中海,一个人默默地咀嚼着那份独属于他的、无穷无尽的憋屈。他抬头望天,欲哭无泪。
这后院的煞气,何时才是个头啊?唉,终究是我易中海一个人担下了所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