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赶紧把这口箱子收进空间,又去打开第二口箱子:里面塞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瓶瓶罐罐,标签都已经黄得发脆了。
他拧开一个小瓶子闻了闻,一股陈旧腐朽的药味扑面而来,显然这些药品早就过期了。他把箱子盖好,移到一边。
接着打开第三口箱子,里面码放着用油纸包着的东西,都用油绳捆扎得整整齐齐。
陆寒拆开一个纸包,发现里面是一颗颗粗盐粒,颜色发灰且颗粒较大。
“这种东西也值得藏在山里?”他嘟囔着又拆了两个纸包,结果都是粗盐,于是便把这口箱子也挪到了一边。
最后打开第四口箱子,最上面压着一本布面日记本,封皮已经磨白了。
下面是一些衣物之类的物品。陆寒拿起日记本,用手在封面上拍了拍,土渣子簌簌落下,他翻开纸页,开始阅读上面的字迹。
九月廿五 阴
天还没亮就听到了津浦线上传来的炮声,像闷雷一样从后半夜一直滚到晌午。
通信员从城南爬回来,裤脚全是血泥,嗓子也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:“城破了,鬼子从铁路口冲进来了,守城门的同志们没有一个退缩的。”
夜晚我趴在高粱地里,望着仓州城的方向——烟雾裹着焦糊味飘过来,心里堵得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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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廿七 雾
转移到仓州西北的一个庄子时,遇到了一位从盐山逃来的老汉,七十多岁了,拄着一根断棍,哭得直抽气:“鬼子昨天进了盐山,抢完粮食就烧房子,连村西头的井都被填死了。”
队长让我们把包里仅有的干粮分了一些给老乡,夜里蹲在草垛旁的时候,我反复擦拭着手中的枪。
十月初一 冷
传来消息说青县也丢了——鬼子的骑兵速度很快,顺着津浦线旁边的小路窜过去,没怎么交火就占领了县城。
下午帮老乡往地窖里藏粮食时,大娘拉着我的手,颤抖着念叨:“我儿子在县里当民夫,这时候……恐怕早就没了。”
十月初五 晴
摸到了献县边界,遇到了几个打散的区小队同志,他们的衣裳都破破烂烂的。他们说献县县城前天陷落了,鬼子挨村搜查,见到穿灰布衣服的人就抓去当劳工。
我们在道沟里碰头后,蹲在地上商量对策:分头去联络各村的游击小组——就算城市和县城都丢了,但庄稼地、道沟、窑洞这些地方依然是我们的天下。
陆寒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,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。
十一月二十 阴
雨下了半宿,我窝在一个破砖窑里写日记。这几天走访了十几个庄子,发现仓州下面的县大多都被鬼子占领了。
不过每到一个村子,都有老乡偷偷给我们塞盐—有的是用纸包着的粗盐粒,有的是藏在灶台上的盐块。
我们连队被鬼子盯上了,只好把带不动的物资偷偷藏在这个山洞里。但我们没有后退的念头,只要火种不灭,终有驱虏之日。
合上日记本的那一刻,陆寒感到胸口沉甸甸的。抬手把剩下的箱子全收进空间,等以后有机会,一定捐去博物馆。
让后人都知道,当年这些前辈是怎么拼过来的。
走出洞口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,连肩头的糖糖和豆豆都跟着晃脑袋,小鼻子不住地抽动着,宛如在努力排出洞内吸入的那股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