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只是条狗,不懂这些。”池骋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盆冷水,兜头浇在吴所畏焦躁的心火上,“你冲它发火有什么用?”
吴所畏被这话噎住了,看着池骋护着巧克力的样子,再看看地上自己那张被啃坏的草图,一股说不清的委屈和挫败感猛地涌了上来。他知道池骋说得对,跟狗置气很幼稚,但他就是控制不住。连日积累的压力、疲惫,以及那种作品被破坏的心疼,混杂在一起,让他口不择言:“是!它不懂!就我无理取闹!反正在你眼里,它比我重要是吧?”说完,他扭头上楼,把卧室门摔得震天响。
池骋抱着还在发抖的巧克力,站在原地,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,眉头蹙得更紧。他低头,摸了摸巧克力的脑袋,把它放进它自己的窝里,又去拿了零食安抚它。等巧克力情绪稳定下来,开始啃零食后,他才开始沉默地收拾地上的狼藉,把碎纸屑扫干净,将那张被啃坏的草图小心地抚平,放在茶几上。
楼上的吴所畏趴在床上,把脸埋进枕头里,心里又气又悔。气自己控制不住情绪,跟只狗计较,还说了那么幼稚的话;悔的是不该对池骋发脾气,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。那种熟悉的、在池骋面前轻易暴露脆弱和不堪的羞恼感,让他烦躁地捶了下床垫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卧室门被轻轻推开。池骋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,然后在床边坐下。
吴所畏感觉到床垫凹陷,依旧固执地背着身,不肯回头。
房间里一片寂静,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。过了好一会儿,池骋才开口,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:“图纸我看了,损坏部分不大,核心设计都在,不影响。”
吴所畏鼻子一酸,没吭声。
“巧克力知道错了,在窝里反省。”池骋继续说,语气平淡,“你也知道错了?”
吴所畏身体僵了一下,还是没动。
池骋叹了口气,这声叹息很轻,却像羽毛一样挠在吴所畏心上。他伸出手,隔着被子,轻轻放在吴所畏的背上,掌心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