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西妲缓缓点头,神情沉静如湖水,仿佛早已洞悉命运的轨迹。
伊牙眉头紧蹙,困惑地追问:“可是……这样做对他似乎没有好处啊?而且我记得那天是您的生日啊,姐姐。作为您最忠诚的大贤者,凯撒哥哥为何要亲手毁掉这场盛典?”
纳西妲唇角微扬,笑意温柔却不失深邃:“没错,那是我的诞辰之日。”
“正因如此,我才更加确信——若无万般不得已的理由,凯撒绝不会贸然破坏属于我的节日。”
她的目光投向远方,似穿越时间的帷幕:“事实上……那一幕,是我亲自授意的。”
“啊?”伊牙震惊地睁大双眼,难以置信地问道,“姐姐,您为何要亲手终结自己的生日庆典呢?”
纳西妲闭上眼,回忆如潮水般涌来。片刻后,她再度睁开双眸,声音低缓而庄重:“我是须弥的尘世七执政,掌管智慧权能的草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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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而智慧——或者说,源自世界树的神赐之力,赋予我一种独特的能力:我能听见人们内心最深处的声音,窥见他们不愿言说的秘密。”
“当我将这份能力投向那位大贤者时,他的真实目的便已昭然若揭。”
她的语气渐渐凝重:“他企图借助虚空的力量,在这无限轮回的花神诞祭中,悄然收割须弥子民的梦境,汲取他们珍贵的「知能」。”
“我不清楚他收集如此庞大的「知能」究竟意欲何为,但直觉告诉我,那必将是一场足以颠覆须弥根基的灾厄。”
“我不能袖手旁观,更不能任由他将这片土地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”
“因此,我暗中嘱托凯撒,设法中断这场祭典——唯有打破仪式的循环,我们才能赢得宝贵的时间,去阻止他的阴谋。”
伊牙恍然大悟,喃喃道:“原来如此……所以他才冻结整个舞台。一旦舞者无法继续献上‘花神之舞’,祭典便只能被迫终止。”
“这看似突兀的一击,实则是您与凯撒联手布下的关键一步。”
“可是花神诞祭,最终还是开始轮回……”伊牙的目光中浮现出深深的困惑,他望向纳西妲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纳西妲轻轻颔首,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与沉重:“我和凯撒终究还是低估了大贤者为此事所作的准备。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悄无声息地启动这场梦境轮回,将我们所有人卷入其中。”
她的语气愈发凝重:“更出乎我意料的是,他竟提前设下了层层防护——”
“不仅封锁梦境的出口,还将我、凯撒,以及所有可能第一时间察觉异常的存在。”
“将我们尽数分割至彼此隔绝的独立梦境之中,使我们无法互通消息,更无法联手破局。”
一声轻叹自她唇边逸出,如同风拂过静谧的林梢:“唉……纵为智慧之神,若无足以支撑智慧的力量,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罢了。”
纳西妲眸光微闪,心中泛起涟漪。
她深知,只要此刻身边有一位像凯撒那样拥有强大力量的同伴,局势便不会如此被动。
哪怕只是一个能与她并肩而立的人,她也能凭借智慧驻地寻得破解之法,无需坐等荧一行人偶然揭开真相后才主动寻来。
若有凯撒在侧,她甚至不必亲自追寻梦境的源头,便可尝试以撼动整个梦境的根基。
她有足以洞悉万象的智慧,能推演出不需要梦境也能破梦的方法;
但她却无施展这策略的力量,只能被困于这片虚妄之境,徒然守望。
她忽然明白,当年大慈树王之所以留下凯撒辅佐自己,或许正是预见到今日这般局面——智慧需以力量为翼,方能真正翱翔于命运之上。
听完这一切缘由,伊牙惋惜地叹口气,眼中满是遗憾:“原来如此……那还真是令人唏嘘。”
祂低声呢喃,仿佛自语:“妮露姐姐一定很难过吧……她曾那样满怀期待,想要在花神诞祭上为你献上最美的舞蹈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纳西妲神色一滞,似被触动某根深埋的心弦。片刻后,她缓缓开口,声音低柔却清晰:“其实……还有另一个原因。”
她抬眼,目光仿佛穿透时空的迷雾:“当我读取大贤者的记忆时,也无意间触碰到那位名为妮露的少女内心最深处的声音。”
“她为那一天倾注一切。”
“日复一日地练习花神之舞,每一个动作都精益求精,只为在诞祭当日,将最完美的姿态呈现给我,呈现给须弥城的每一位子民。”
“她将自己的全部信念凝聚成一口气,支撑着身心,誓要完成这场神圣的献礼。”
“若是仅凭这份执念,那一口气本足以托起一场惊艳众生的演出。”
“然而……就在那一刻,大贤者突然现身,宣告要提前终结花神诞祭。”
“那一瞬,妮露的心已经开始乱起来。心神一溃,那股支撑她的气息也随之崩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