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这...这是九霄云辇吗?第一次见……太气派了!"
“看来,云师妹大有来头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……”
“看来我们平日里太小瞧她了……”
有弟子攥着桃木剑倒退半步,云辇周身萦绕的禁制光晕,竟比妙无祭出的上品法器还要夺目。
众人仰头望着云可依撩开鲛绡帘,她腕间新换的赤金缠枝镯与辇中青龙鼎共鸣,荡开一圈圈灵力涟漪,分明是仙家大族秘传的守护法器。
妙无说道“虚张声势……”
妙无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,指甲在鎏金医铃上刮出刺耳声响。她最恨那些仗着家世走捷径的人,此刻云可依周身散发的贵气,恰似在嘲讽她数十年苦修。
"不过是靠着靠山的草包!"
她甩袖震落屋檐腐木。
"敢不敢弃了这些外物,单凭医术较量?"
云可依足尖点地轻盈落地,发间银铃与云辇鹤鸣相映成趣。她解下腰间缀着昆仑玉的药囊,素手抚过义庄斑驳的"奠"字。
"正合我意。"
夜幕像块浸透墨汁的绸缎压在乱葬岗上空,腐肉的腥气混着潮湿泥土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云可依微微一笑说道“师姐……你先挑……”
“还是你先挑吧……免得大家说完欺负新人……”
“那我就不客气了……”
“还……真不客气……”
妙无踩着半人高的蒿草,素白裙裾扫过一具具肿胀发绿的尸身,突然被一声微弱的呻吟绊住脚步。
腐土里突然伸出青紫手臂,浓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嚎,比试的硝烟混着尸腐味,瞬间漫过众人衣袂。
她蹲下身,看见枯枝堆里蜷缩着个浑身血污的少年,喉间汩汩冒着血泡,指尖还死死抠着半截断裂的箭杆。
妙无说道“我选他……”
云可依“好……在半个时辰之内,谁先救活他们,谁就赢……”
“行……”
站在一旁的师兄妹们纷纷为妙无呐喊。
“妙无师姐加油……我们支持你……”
妙无的玉色袖口掠过少年染血的眉眼,妙无指尖凝起一道莹蓝仙光,仙医苑所学的九转回春术化作细密流光渗入他肌理。
妙无耳尖微动,听见少年破碎的呓语里夹杂着"护粮队"三个字,不由抿紧唇角。这片荒岗下不知还埋着多少未尽的忠魂。
“云师妹,你再不抓紧你要输了……”
“我看她是没办法医治这些死尸把吧!”
云可依恶狠狠的说道“你们住口,别妨碍我找人……再发出声音就滚远点……”
众人一看云可依凶狠的模样,有些害怕,纷纷住口。
不远处传来窸窣响动,云可依苍白的指尖扒开腐烂的尸身,腐液顺着指甲缝往下淌。
当她触到那具女尸冰冷的手臂时,呼吸猛地停滞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云可依自言自语“她的脸被人用刀子划了那么深的一道伤口……太残忍了……”
女尸左眼下方狰狞的疤痕蜿蜒至下颌,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。
恍惚间,云可依仿佛看见多年前的自己倒在血泊里,同样残破的面容映在冰冷的匕首上。
"别怕。"
云可依咬破指尖,将血珠滴在女尸唇间,灵力顺着伤口游走。女尸睫羽轻颤,云可依忽然发现她掌心还攥着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,边缘绣线早已被血浸染成褐色。
晚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,带着她几乎听不见的呢喃:"这次...换我来救你。"
云可依抱着浑身冰冷的女尸踉跄前行,露水打湿的裙摆裹着腐叶,在月光下拖出一道凌乱的痕迹。
临近草坪时,怀中躯体突然剧烈抽搐,喉头溢出黑紫色血沫,她心下一紧,将人轻轻平放在柔软的草地上。
“鼎鼎……检查她身体……”
“好的……”
青铜色的青龙鼎嗡鸣着悬浮半空,鼎身暗纹流转,化作细密的金网笼罩女尸。
片刻后,鼎内升起一缕幽绿毒烟,在空中凝成毒蛇形状。
"噬心蛊。"
云可依瞳孔微缩。
“这是南疆最阴毒的蛊虫,中者七窍流血而亡,除非...哥哥……曾经也中过这种蛊毒……”
云可依迅速掀开医药箱,箱内玉匣自动弹开,三十六根银针泛着寒芒。
“鼎鼎……最大的灵力助我……我需要强大的灵力为她梳头经脉……”
“嗯……放心去做,小丫头,我会助你一臂之力……”
指尖运力如飞,银针依次刺入璇玑、大椎等要穴,随着灵力注入,女尸周身泛起淡金色光晕。
蛊虫受灵力压制,从口鼻钻出,却被青龙鼎瞬间吞噬。
众人看到云可依逼出蛊虫,纷纷惊讶,这么短时间能逼出蛊虫,不是一般人能做到……
“哇……蛊虫爬出来了……”
“这么快……”
“云师妹真厉害……”
处理完蛊毒,云可依取出金丝细线,针尖穿过线尾,手腕轻抖,银针如灵蛇般穿梭在血肉之间。
每一针都精准避开血管,随着伤口渐渐愈合,她才发现这女子本该是极美的容貌,此刻苍白的脸上却有道蜈蚣似的疤痕,狰狞地横亘在左颊。
"疼就哭出来吧。"
云可依将止血散轻轻敷在伤口上,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在剧痛中失去意识,泪水毫无预兆地砸在女子手背上。
云可依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玉瓶,滴出几滴精血在女子的手臂伤口上。她的身体的血液开始快速流动。
云可依心想“若不是咱两有缘,哥哥的精血,我是定不会给你用的……还好……你遇到了我……保你不死……容颜依旧……”
青龙鼎适时发出温煦光芒,将两人笼罩其中,驱散了乱葬岗的寒意。
暮色将歇时,女子睫羽轻颤,琥珀色瞳孔缓缓聚焦。
看到围在身边的人,她猛地挣扎着往草堆里缩,沾着草药汁液的指尖死死揪住衣襟,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。
"别怕。"
云可依跪坐在湿润的草地上,青纱广袖垂落如流云。
"噬心蛊已经驱除,蛊毒也解干净了。"
她指尖抚过女子脸上的纱布。
"只是这道伤需要三个月调养,若想不留疤,得好生忌口。"
话音未落,女子突然直直跪向草地。云可依反应极快,双臂托住她单薄的肩膀。
"伤口才缝合,不能行大礼!"
指尖触到对方颤抖的脊背,才惊觉她浑身紧绷得像张满弦的弓。
"莫要哭。"
云可依抽出丝帕按在女子眼角,沾染的药香裹住酸涩气息。
"泪水渗进伤口,发炎溃烂就难复原了。"
女子攥着她的袖口,喉间滚动半晌才挤出沙哑嗓音。
"我脸上的伤...当真能痊愈?"
琥珀色眼眸里翻涌着近乎绝望的期待,像是溺水者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
云可依想了想,刚刚看到女子脸上那道狰狞疤痕,想起医典里记载的生肌玉容膏,郑重地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