逄哲面如死灰,点了点头:“……是。”
“既然是太原王氏的子弟,”林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,“却还需要跟你做这等交易,想来,是王氏旁支远房吧。”
他轻轻摇头,语气带着不认同,“逄大人,你真是糊涂啊!如今早已不是世家门阀一手遮天的时代了!纵使是太原王氏,任凭他们如何努力,也再难重现昔日‘五姓七望’的辉煌。你这般放任自流,甚至暗中交易,给了王顺贪污受贿、勾结洋人、卖国求荣的机会,这牢狱之灾,你是在所难免了。”
逄哲浑身一颤,绝望地闭上眼睛。
然而,林淡话锋一转:“不过,念在你年迈,且并未直接参与卖国勾当,本官也非心狠手辣、不通情理之人。给你指条明路吧。”
逄哲猛地睁开眼,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。
“三十万两白银。”林淡清晰地说道,“这笔银子,可以买你一个不入监牢。当然,你也可以选择不认,尽管撰写辩折,递送入京,陈诉你的‘冤情’。本官绝不会阻拦。”
三十万两!这几乎是要掏空逄哲大半辈子的积蓄和家族的老底!他脸色变幻不定,内心激烈挣扎。是倾家荡产买个相对体面的晚年,还是赌一把,上书辩解?
最终,对仕途规则的最后一丝幻想,以及或许还存着万一能减轻罪责的侥幸,让他咬了咬牙:“下官愿上辩折!”
林淡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选择,并不意外,只淡淡说了句:“本官会让人将纸笔送去牢房。”随即挥了挥手,示意衙役将失魂落魄的逄哲带了下去。
逄哲刚一被带离公堂,冯知府、才司马,以及那位坚持要看完热闹的刘总兵,立刻围了上来。
刘总兵是个直肠子,藏不住话,满脸不解地抢先问道:“林大人,您就这么许他写辩折入京?难道不怕他在折子里反咬一口,告发您向他索要三十万两银子,买取不入狱之事吗?这可是大把柄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