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声地移动到门边,透过预留的缝隙向外望去。
昏暗中,一个穿着工部低级杂役服饰、动作却异常敏捷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避开了他设下的几处致命陷阱,正悄无声息地朝着他们所在的石屋摸来!
此人显然对盲眼楼内部结构非常熟悉,且是个高手!
陆拙的手,悄然扣住了轮椅扶手下隐藏的机括。杀机,在石屋外的黑暗中悄然弥漫。
江烬璃也被那细微的铃声惊醒,猛地睁开眼,看向门口陆拙那如临大敌的背影。
最后的宁静,被打破了。
盲眼楼石屋内,空气瞬间凝固。那一声几不可闻的铃铛轻响,如同冰锥刺破紧绷的弦。
江烬璃猛地坐直身体,心脏骤然缩紧,左手伤口的剧痛都被强烈的危机感暂时压了下去。她看向门口陆拙如猎豹般弓起的背影。
陆拙没有回头,面具后只传出低沉而急促的两个字:“熄灯!躲好!”
江烬璃没有丝毫犹豫,立刻吹熄了工作台上那盏唯一的牛角灯。
整个石屋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,只有砚台上那冰蓝与金红交织的日月纹路,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光芒,如同两颗坠入凡尘的星辰,静静悬浮。
这光芒虽然微弱,却足以暴露位置!
她心头一凛,几乎是扑过去,抓起旁边一块厚实的、原本用来覆盖材料的深色油布,迅速而轻柔地将那方散发着微光的“日月同辉砚”严严实实地盖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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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丝光源消失,石屋内彻底被粘稠的黑暗吞噬。
她屏住呼吸,紧贴着冰冷的石壁,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,右手紧紧握住随身携带的金漆勾刀短柄。
门外,死一般的寂静。但江烬璃能感觉到,陆拙的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,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。黑暗中,听觉变得异常敏锐。
她听到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,听到了远处似乎有水滴落的细微声响,更听到了…门外极其轻微、如同狸猫踏雪的脚步声,在一点点靠近!
谢清棠真是下了血本,请来的人,身手不凡!——竟然能避开陆拙精心布置的几处致命陷阱!
江烬璃的心沉到了谷底。谢清棠为阻止她,竟不惜动用如此厉害的角色潜入工部禁地!
脚步声停在石门外。没有立刻破门,似乎在探查。
黑暗中,陆拙的位置没有丝毫声息,仿佛已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“咔嚓…”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枯枝折断的声音响起。
不是门锁,而是陆朽布置在门缝处的一根极其纤细、连接着警报的触发线被触动了!
“咻咻咻——!”三道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!
陆拙动手了!是淬毒的袖箭!角度刁钻狠辣,直取门外来人的咽喉、心口和下盘!
“叮!叮!噗!”两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和一声闷响几乎同时传来!袖箭被格挡开两支,但似乎有一支命中了!
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!
“轰!”一声巨响!厚重的石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!
一道黑影如同出闸的猛虎,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凌厉的杀意,直扑石屋内陆拙刚才发声的位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