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他怕你查到我,把我钉在这地砖缝里,魂分七段,一段守一具童尸。”
陈三槐低头,算盘珠子一颗颗摸过去。最边上那颗还烫着,是他上回按进襁褓的那颗,沾过婴灵的雾。
他把它抠出来,放在掌心。
“你现在想咋办?”
残魂没说话,灰雾绕着冥钞转了几圈,忽然扑向机顶盒。屏幕再亮,画面切到阴阳账房暗格——一把判官笔静静躺着,笔杆刻着“陆”字,笔尖有血痂。
“那是他执法的凭依。”残魂说,“没它,他写不了生死簿,改不了阴债。”
陈三槐笑了下:“烧了它?”
“你能进账房?”
“进不去。”他摸出算盘,“但我能让东西自己飞出来。”
他把那颗算盘珠放在地上,用指甲盖一弹。
珠子滚出去三尺,撞上墙角地砖。砖缝“咔”地裂开,一道青火顺着灰雾爬上去,直扑机顶盒方向。
火没落地,半空就被截住。
一只半透明的手从虚空伸出,抓住火苗,一捏,灭了。接着,判官笔的残影浮现,笔尖指向陈三槐,无声开口,口型清晰:
“你烧笔,我揭你祖坟抵押之罪。”
陈三槐右手一抖。
不是怕,是右眼又热了。
但这回,泪没流,耳朵里却炸出一声吼:“烧!我给你顶着!”
太公的声音。
机顶盒屏幕猛地一亮,画面切到地府养老院——老头穿着红背心,手舞足蹈跳广场舞,怀里抱着机顶盒,嘴里喊着:“谁动我孙子,我改他功德簿!”
下一秒,画面切回账房。
青火再起,这次是从算盘珠子里冒出来的,顺着冥钞烧到残魂身上。灰雾轰地炸开,凝成一只手掌,抓住那缕火,猛地拍向虚空。
“轰!”
判官笔残影扭曲,笔杆裂开一道缝,血痂掉落。
陈三槐冲上去,把算盘珠按在裂缝上。
火窜进去,笔身开始烧,不是明火,是青灰色的魂火,烧得慢,一寸寸往下啃。残影在尖叫,嘴张得极大,却没声音,只有字从嘴里往外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