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实实在在的铜钱,小吏的脸色稍霁,眼神里的怀疑褪去,换上了一丝诧异。他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穷困潦倒的瘸腿寡妇,真能拿出这笔钱。他仔细清点了数目,确认无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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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他从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,拿出一把锈迹斑斑、却象征着某种权力的铜钥匙,和一张盖着红色官印的、写明摊位位置和租赁期限的粗糙纸条凭证。
“喏,拿好了。摊位东头拐角周记炊饼原址,租期三个月,从明日算起。自己打扫收拾。损坏照价赔偿。”小吏将钥匙和凭证推过来,例行公事地交代着。
沈微婉伸出微微颤抖的手,接过了那两样东西。
冰凉的铜钥匙入手,沉甸甸的,硌着她的手心,却带来一种奇异的、实实在在的触感。
那张盖着红印的纸条凭证,轻薄,却仿佛重逾千钧。
这一刻,心中所有的忐忑、挣扎、肉痛,忽然间奇异地平复了下去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沉甸甸的安定感,如同温热的泉水,从她紧握着钥匙和凭证的掌心,缓缓流淌开来,蔓延至四肢百骸,最终充盈了整个心房。
她有了一个固定的、遮风挡雨的摊位了。
再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。
再也不用每日奔波抢位。
她和安儿,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,终于有了一个真正属于她们的、可以称之为“根基”的小小角落。
虽然代价巨大,前路依旧艰难。
但此刻,握着钥匙和凭证,她只觉得心中无比踏实。
“多谢大人。”她对着小吏,郑重地鞠了一躬,声音依旧嘶哑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。
走出杂役房,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她抬头望了望天,深吸了一口带着集市烟火气的空气,将钥匙和凭证小心翼翼、贴身收好。
脚步,变得异常沉稳有力。
她走向自己的临时摊子,走向那个还在乖乖等待的儿子。
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从明天起,一切都会不一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