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极殿内,气氛异常压抑。
李二数年前,提出死刑五复奏,即斩首之前,大臣们需提出劝谏,提醒皇帝轻刑慎杀,以免有冤案。
本次朝会,民部尚书窦静,提请魏王案复议,天子不准,半个时辰前,礼部尚书王珪,提请魏王案复议,天子不准。
处刑日三次复议,还剩一次。
张阿难匆匆走近,在李二耳边低语。
“逆子!”
李二大怒,李承乾走出东宫,正在来的路上。
“带他进来!”
李承乾脸色坚毅,缓缓踏入大殿。
李二眼中藏着怒火,“李承乾,你违抗朕的命令,强行走出东宫,怎么,已经等不及坐朕的位置了吗?”
“儿臣不敢!”
李承乾跪倒在地,“魏王无性命之忧,儿臣恳请父皇,放杜河一命!”
李二冷笑看着他。
“现在轮不到你做主!”
李承乾目光直视他,道:“自从成为太子,我战战兢兢,勾心斗角,再无半分真情,只有杜河,把我当兄弟看待。”
他自嘲一笑,“人人都想要太子,父皇,你放了杜河,这个太子之位,我让给青雀、让给雉奴。”
“我累了,我不争了!”
哗——
群臣震惊!
太子是国本,岂能说让就让。
高士廉忙道:“陛下,太子年幼,不要当真!”
房玄龄:“不可!”
“好好好!”
李二盯着台下,寒声道:“李承乾,你长大了啊,杜河是你兄弟,李泰就不是吗?朕告诉你,杜河朕杀定了!”
“来人,送太子去东宫!”
李承乾流出眼泪,万般委屈,涌上心头,他哭喊道:“你若杀了杜河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!”
殿内寂静无声,所有人都不敢说话。
太子这是——
要和陛下决裂了吗?
望着李承乾绝望的背影,李二如遭雷击,他颤抖着手,喘着粗气,说不出话来,张阿难连忙轻拍他的背。
他有些茫然,曾几何时,承乾也在膝下承欢,怎么父子间,越走越远,甚至达到恨的地步。
大殿内,久久无人说话。
魏征计算着时间,咬牙道:“陛下,太子年幼,一时热血上头,请不要计较。”
李二面无表情点头。
“张蕴古案时,陛下曾说,天子不因怒而杀人,因此提出五复奏,此乃明君之举,臣以为,魏王身中奇毒,但无性命之忧,不如先将杜河关入大牢,等黔州,溪洞蛮复核官员回来,再行判决不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