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缓缓抬起,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门框,像是回应,又像是在测试外面的声音是不是真的。
四个人都没动。
洛璃站着,双手垂在身侧。她的掌心还有点热,是刚才炒米留下的温度。
端木云松开了刀柄,双手自然垂下。他本来想说句什么,最后只是咽了口唾沫,把话吞了回去。
慕容雪往前半步,右手轻轻抚过左腕上的玉镯。那是她家族传下来的医器,平时用来测脉,现在它安静地贴着皮肤,没有发出任何警示。
公孙宇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。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,上面刻着几个小字:“静心守序”。他没把它拿出来,只是握在手里,感受那点冰凉的金属触感。
门里的气息变了。
刚才那种冷飕飕的感觉退去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的暖意。像是屋里有人点燃了一盏灯,火光不大,但足够照亮角落。
洛璃看着门缝里的黑暗,忽然笑了。
“我不是来求东西的。”她说,“我是来还一个念头的。”
她顿了顿。
“你说‘菜要好了’,我就做了。现在饭摆在门口,你不吃,也不关门,那就说明——你还想听我说话。”
那只手慢慢蜷了一下手指,像是在抓什么东西,又像是在回忆某个动作。
端木云忍不住开口:“你确定它听得懂?”
“不一定非得听懂话。”洛璃说,“但它闻得到味道。刚才那一阵香,是你小时候家里做饭的味道吧?”
端木云愣住,点点头。
“那你呢?”她转头看慕容雪。
慕容雪轻声说:“我闻到了药炉边的米汤味。我六岁那年,发高烧,祖母守了我三天三夜,就用那种米汤喂我。”
“我呢?”公孙宇苦笑,“我娘走之前,给我煮了碗面。她说男子汉不能哭,我就一边吃一边憋着泪,结果面条全坨了。”
他说完这话,自己都愣了一下。这些事他从来没跟人提过。
洛璃没说话,只是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子,放在台阶上,紧挨着那堆炒米。
“你看,”她说,“我们都带来了自己的‘料’。”
风又吹了一下。
门缝里的手缓缓抬了起来,这一次,它不再搭在门框上,而是轻轻悬在空中,掌心朝下,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洛璃深吸一口气。
她再次抬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