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即日起,工造监改制,分出一部称‘工部’,专司军械、甲胄、城防营造。集中所有大匠,所有精铁,按此图——”
刘骏从袖中抽出一卷早已备好的绢帛,啪地拍在案上,上面密密麻麻绘着复杂的弓臂、滑轮、弩机结构,
“全力赶制此‘滑轮钢弩’。两旬之内,我要看到五百具成品。延误者,重罚。”
“诺。”工造监吏员汗如雨下,捧起绢帛的手都在抖。
“蔡中郞,新纺织机之事如何?”
“已启用六十余台,然,材料不足,余者皆空置。”
“糜竺?”
“属下已在抓紧。生丝正从江东调运,叠叠子也派了人去寻。最迟明年必然有消息。”
“纺织事关淮安生死存亡,三个月内,必须正式运转起来。”
“是。”
“陈到。”
“末将在。”
“新军五千,由你总掌操训。轻骑两千,乃全军锋镝,亦由你与子龙训练。本侯予你全权。要钱给钱,要物给物。一年之期,本侯不要你的头,要的是一支能踏碎敌胆的铁骑,可能做到?”
陈到单膝轰然跪地,甲叶震响:
“末将必不负侯爷重托。一年之后,若练不出一支铁骑,毋须侯爷动手,末将自取头颅。”
“好。”刘骏眼中厉芒一闪,“都听清楚了?此事已决,再无异议。各部,依令行事。散会!”
文官们面面相觑,陈庸张了张嘴,最终颓然一叹,将满腹谏言咽了回去。
蔡邕深深看了陈到一眼,摇头而去。
糜竺则在盘算刘骏所谓的“印钞机”到底有几分真实。
厅中只剩下甲胄摩擦的细碎声响和沉重的呼吸。
淮安这台庞大的机器,在刘骏的意志下,再次发出沉闷的轰鸣。
它强行扭转了方向,从重民生驶向铁与血的未知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