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越想越觉得不安,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乱跳。其他同学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,纷纷问我怎么了。我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他们,大家听后都安慰我说:“别担心,作文的好坏不在于字数多少,关键是内容和质量。”
虽然同学们的话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,但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祈祷,希望自己的作文能够得到一个好分数。
不在多少,在实在。林小满把自己碗里的猪油渣拨给他,你写的帮王丫弟弟修木车那天,不就挺好?劳动里的学问,比书本上的还实在。
下午考数学,铃声响起时,林小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周围的动静。她深吸一口气,想起李政委在《化学》书上的批注:复杂问题拆解成简单步骤,就像做千层糕,一层一层来。果然,最后那道让她发怵的立体几何题,被她拆成了三个平面,像把大糕切成小块,思路一下子通了。
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,最后半小时的钟声响起,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雨。那雨丝如牛毛般轻柔,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,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纱。
雨滴轻轻地敲打着窗户玻璃,发出细微的声响,然后顺着窗棂缓缓流淌而下,形成一道道水痕,宛如在一张白纸上画出的分数线。
林小满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试卷,突然,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道应用题上。仔细一看,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把单位写错了!这可是一个低级错误,如果不及时改正,可能会导致整道题的分数丢失。
她的心猛地一紧,连忙拿起笔,迅速将错误的单位划掉,重新写上正确的。笔尖在纸面上划过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仿佛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,告诉自己不要慌张,还有时间可以弥补这个失误。
走出考场时,雨停了。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赵铁柱的影子和小凤的影子交叠在一起,惹得大家笑出了声。不管了!大柱把铅笔往口袋里一塞,反正都写完了,晚上咱去逛夜市!
第二天考政治,林小满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考场。考点门口的宣传栏前围满了人,都在看最新贴出来的社论。她挤进去站了会儿,实事求是四个字被红漆刷得格外亮,让她想起自己做海浪花糕时的讲究——面要发酵到刚好的程度,糖要撒得匀,火要控得稳,半点虚的都来不得。
试卷上的论述题考为什么要尊重劳动,林小满提笔就写。她写张师傅凌晨三点起来发面,手上的老茧比烤炉的铁皮还厚;写孙桂兰晒海苔时,总把最嫩的芽留给上学的孩子;写赵铁柱挑水时,为了省力气琢磨出的扁担平衡法。她没写多少大道理,只写这些人每天干的活,却觉得比任何理论都有力量。
最后一场考物理,涉及浮力原理时,林小满想起海晏岛的木船。同样的木料,空船能浮,装满货就沉,多实在的道理。她算完最后一道题,放下笔,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暗下来,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又满当当的——像刚出炉的芝麻酥,空的是紧张,满的是踏实。
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,同学们纷纷走出校门。在那棵古老的槐树下,八个年轻人不期而遇。他们彼此对视着,没有一个人提及考试的情况,仿佛这个话题已经被遗忘。
突然,一阵沉默被小凤的笑声打破。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了起来,红色的绸带在空中飞舞,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轻盈。“解放啦!”她高喊着,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。
其他七个人也被小凤的情绪所感染,纷纷露出了笑容。这个笑容里,有对考试结束的释然,也有对即将到来的自由时光的期待。
“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逛省城吗?”小凤继续说道,“现在就出发吧!”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,于是这八个年轻人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旅程,去探索那个充满未知和惊喜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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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住的小旅馆在老城区,出门拐两条街就是热闹的集市。傍晚的集市像刚揭开的蒸笼,热气腾腾的。卖糖画的老师傅握着铜勺,在青石板上画出龙凤;炸油条的油锅响,金黄的油条浮起来,香得人直咽口水;还有卖布料的摊子,花花绿绿的布挂在竹竿上,被风吹得像旗子。
我要吃糖花!小凤拉着王丫就往糖画摊跑,指着转盘上的凤凰,我要那个!老师傅笑着转起转盘,指针稳稳地落在凤凰上,引得大家一阵叫好。
赵铁柱在农具摊前挪不动脚,拿着把镰刀翻来覆去地看:这镰刀比咱岛的快多了,回去给我爹买一把。他摸了摸口袋,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,那是他攒了半年的工分换来的。
陈建军拉着李秀兰在布摊前挑挑拣拣,最后选了块浅蓝色的的确良:给你做件衬衫,穿着凉快。李秀兰红着脸,把布往包里塞,指尖却忍不住摩挲着布料的纹路。
林小满没跟着扎堆,她揣着口袋里的几块钱,按着路人指的方向,往传说中的破烂市场走去。
破烂市场藏在两条街后的窄巷里,说是市场,其实就是堆着旧货的空地。墙角摞着缺腿的桌椅,地上摊着生锈的铁锅,几个老头蹲在小马扎上,抽着旱烟袋聊天,见有人来也不招呼,自在得很。
林小满慢悠悠地转着,眼睛像筛子似的看着那些。她的目光落在一堆碎木头上,那是从旧家具上拆下来的,大多是普通松木,但混在里面的一块深紫色木头让她眼前一亮——是紫檀,虽然只有巴掌大,边角还带着雕刻的残痕,一看就是老物件上的。
她不动声色地蹲下身,假装翻找能用的木料,手指又触到块红棕色的木头,纹理细腻,比重沉,是酸枝木。大爷,这些木头咋卖?她指着那堆碎料,语气平常得像问萝卜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