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规矩好!干多干少不一样,干好干坏不一样,公平!”赵伯公捋着胡子笑,他行医救人能记点,以后采草药、治病人更有劲头了。
制度推行头几日,还有人试探着偷懒。有个临时户的流民,劈柴时磨洋工,被管事的族人看见,当场在石板上记了“消极怠工,扣2点”——扣点就意味着少换粮,那流民脸一红,赶紧卖力劈起来,再不敢偷懒。
王二却像打了鸡血。他本就会打铁,在工坊里跟着赵五叔公锻打枪管,别人一天造两个零件,他手脚快,细心,一天能造四个,贡献点攒得飞快。十日后,他拿着记点的木牌(每人发了块木牌,由管事的刻上点数),去换了一斤细粮,捧着热乎乎的白粥,眼泪都快下来了——自逃难以来,他第一次吃上纯细粮。
“好好干,下个月争取换块棉布,做件新衣裳。”赵五叔公拍着他的肩笑。
赵罗看着山坳里的变化,心里踏实了。户籍制度让每个人都有了“身份”,谁是自己人,谁还需观察,一目了然;贡献点制度则把“干活”和“好处”直接挂钩,不用再靠吆喝催着干,大家都主动找活干,连走路都比之前快了。
临时户们忙着攒点转核心户,核心户们想着多攒点换好东西,老族人和新来者虽还有些生分,却因为“贡献点”有了共同的奔头——谁都想多干点,多换点,没人再琢磨歪心思。
之前俘虏里有人偷偷嘀咕“能不能跑”,现在看着王二换细粮,看着战兵换铁刀,都歇了心思——跑出去未必有饭吃,留在这里好好干,还有盼头。
傍晚,石板前总围着人,有人看自己的点数,有人算换东西还差多少,叽叽喳喳却不吵,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。工坊里锤声更密了,田埂上耕种的人更多了,操练场的喊杀声也更响了。
赵罗站在了望塔上,看着下方井然有序的景象。户籍和贡献点,不过是两套简单的规矩,却像两根绳子,把原本松散的人串在了一起,把混乱捋成了秩序。
铁石山不再只是赵家的山寨,而是一个有制度、有奔头的小团体。人口多了,管理难了,可只要这套体系能撑住,人越多,力量就越强。
山风掠过石板,吹动上面的刻字,也吹动着山坳里的炊烟。一套初步却高效的社会运行体系,就在这烟火气里,稳稳地扎下了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