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石营的授衔仪式刚过没几日,山坳里还弥漫着一股新鲜的朝气——战兵们按新编制操练,步伐整齐,喊杀声震彻山谷;工坊里,改进后的第二门炮管正在浇筑,匠人们脸上带着期待;就连梯田里,冬小麦也冒出了嫩绿色的苗,透着勃勃生机。
谁也没想到,这份平静会被一份加急传来的情报,瞬间砸得粉碎。
这日傍晚,负责南境情报的赵栓柱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核心山洞。他浑身是泥,裤腿磨破了,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伤口,渗着血,显然是一路急奔,没少受波折。
“小罗……小罗哥!”赵栓柱喘得说不出话,扶着石壁,胸口剧烈起伏,“快……快召集人!出大事了!”
赵罗正在看铁石营的训练报表,见他这副模样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赵栓柱是老手,若非天大的事,绝不会如此失态。他立刻让人敲响召集铜锣,赵虎、赵诚、赵伯公,还有各部首领,片刻间就聚了过来。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”赵虎一把抓住赵栓柱,急声问道。
赵栓柱咽了口唾沫,从怀里掏出一块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石板,递了过来,声音发颤:“南……南边来的消息……我冒险混进沂州府,听府衙的差役说……朝廷……朝廷动真格的了!”
赵罗接过石板,借着油灯的光一看——上面是赵栓柱用炭笔匆匆画的几个符号,旁边写着几个潦草的大字:“朝廷震怒,遣大军,万余,半月至。”
“万余?!”赵虎失声惊呼,手里的钢刀“哐当”掉在地上。所有人都变了脸色——之前周千总的千人队,已经让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;万人大军,那是什么概念?是二十倍于他们的兵力!
“你仔细说!到底怎么回事!”赵罗强压下心头的惊涛,盯着赵栓柱。
赵栓柱定了定神,把打探到的消息和盘托出:“上次周千总惨败,折了近三百人,沂州府不敢隐瞒,报给了省里;省里又报给了朝廷兵部……听说兵部尚书都震怒了,说咱们铁石山不是‘地方匪患’,是‘心腹之患’——连败官军,私造兵器,还整合周边,再不管,怕成了气候!”
“朝廷下了令,让山东、南直隶两省抽调精锐,凑了一万大军,由一个姓黄的总兵带队——听说那黄总兵是边军出身,打过硬仗,懂攻城!”
“大军里不光是人多,还有好多攻城的器械,什么抛石机、撞车,甚至……甚至还有十几门大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