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民府的牌匾刚挂上没几日,铁石山又摆开了庆功宴。这次庆功,既是贺护民府成立,也是为之前击溃官军、技术突破双喜临门。山坳中央的空地上,燃起了几堆篝火,烤肉的香气飘满山谷,坛装的米酒打开,族人们、战兵们、工匠们围坐在一起,欢声笑语不断。
赵罗被众人围着敬酒,脸上带着笑,目光却悄悄扫过全场——他看到了不同人群间那道无形的“线”。
靠近篝火最内侧的,大多是原赵家族人,还有早期跟着赵罗打天下的投奔者。他们勾肩搭背,高声谈笑,说着“当初咱们守山口”“工坊刚起步时多苦”的旧事,言语间带着不自觉的优越感。有个叫赵栓的族人,喝多了酒,拍着胸脯对身边人说:“要我说,这铁石山能有今天,还是靠咱们元从的人能打!那些后来的,能扛住几轮冲锋?”
不远处,几个后期收编的俘虏工匠,正低头吃着烤肉,听到这话,手里的动作顿了顿,眼神有些复杂,却没敢接话。他们旁边是新近依附的流民,更是拘谨,捧着碗米酒,小口抿着,连头都不敢抬太高——在他们眼里,“元从”和“新附”,像是两道难以跨越的坎。
赵罗端着酒碗,走到那几个俘虏工匠身边,笑着问:“王师傅,最近工坊里的后装枪零件,做得还顺手吗?”
王师傅(之前归附的军器监匠人)连忙起身,拘谨地回话:“回府主,都顺手,您教的法子好用,比以前快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赵罗拍了拍他的肩,“你们造的零件,装出的枪能打退鞑子,就是大功。铁石山不分先来后到,只看谁肯出力、谁有本事。”
王师傅愣了愣,随即眼里露出一丝暖意,用力点头:“谢府主!”
可赵罗心里清楚,这样的安慰,只能暂时抚平表面的不安。那道因“身份”产生的隔阂,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埋下。
庆功宴刚过,民政司的陈秀才就找上了门,手里拿着一份记录,脸色有些凝重。
“府主,这几日,山寨里出了几起口角冲突,虽没闹大,却得留意。”陈秀才递过记录。
赵罗接过一看,上面记着三起事件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