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万骁没动,只抬眼看她。
陆蔓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:“因为今天直升机下来的时候,我以为自己活不成了。
结果你来了,像从天上扔下来的绳子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了一个圈,“我欠你一次,我爸也欠你一次。”
林万骁反手把她的手指握住,掌心干燥,声音却带着潮气:“欠的,我记着,连本带息。”
帐篷外,风卷着雨丝,吹得帆布猎猎作响。
远处,山体偶尔传来低沉的轰鸣,像巨兽翻身。
林万骁把炉子的火调到最小,火苗缩成一粒蓝豆,映得两人影子贴在帆布上,像两柄交叉的剑。
他低声道:“公安部副职上任,最快三个月。
三个月内,赵晋岳必须见血。”
陆蔓点头,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:“我配合。”
两人对视,火光在瞳孔里跳动,像一场尚未点燃的火药库。
凌晨三点,余震再次袭来,帐篷剧烈摇晃。
林万骁伸手护住陆蔓的肩膀,掌心传来她急促的心跳。
震动过去,两人谁也没动,只听见彼此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。
陆蔓忽然笑了,声音低哑:“林秘书,你这把刀,什么时候会割到自己?”
林万骁没回答,只把掌心摊开,掌心纹路清晰,像一条尚未开凿的河。
他低声道:“割不到我,我只割该割的人。”
话音落下,帐篷外的雨声忽然大了起来,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门。
风未停,雨未歇,暗处的刀光却已悄悄亮起。